寶蝶不知道,她這一走,竟成了永別,等她回來的時候,迎接她的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脖子上青紫的淤痕像手掐斷了許念卿短暫的一生。
“姑娘!”
寶蝶哭著撲過去,懷裡的桂花糕滾落滿地,摔成碎末。
……
幾點金光從女人額前析出,一路折返迴向沉煙掌心。
向沉煙手掌一握,將那幾點金光攥住,片刻,淺淺一笑,從桌上拿起一隻陶盞來,從床上扶起玉山狐妖,把其中的液體一點點餵給他。
幾口下去,狐妖睫毛微微一抖,便睜開了眼。
“你總算捨得醒來了。”向沉煙抬了抬眉。
狐妖怔怔看著向沉煙,忽而瞳孔一擴,掙扎著就要下床:“我得去救她!”
向沉煙手指輕抬,旋即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狐妖按回了床上。
“不急。”向沉煙聲色從容,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你叫什麼名字?”
面對強過自己不知多少倍的向沉煙,狐妖雖急卻沒辦法,好在對方看起來並沒什麼惡意,只得照著她的話答道:“玉山溟。”
“哦。”向沉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拖長了音點著頭,轉而笑容更深了幾分,“你拼了命也要救的那個許念卿,可是你心上人?”
玉山溟聽了這話立刻別開臉,耳朵尖憋得通紅,轉而一想又覺不對,看回向沉煙,眼睛裡充滿疑惑和防備:“你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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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可不止她一個。”向沉煙下巴微揚,“不過我還是想聽你講講。”
“講什麼?”玉山溟一雙黑色狐耳強打著精神豎立著,看得出他內心焦灼但又不得不忍耐。
向沉煙眯起眸子,目光所及之處,任是哪般命數都無所遁形:“以我所知,那殊白早在五百年前便因遭受紫雷劫而魂飛魄散了。既不在輪迴,便無法入夢,那許念卿夢裡的又是誰?”
玉山溟別開視線不說話。
“你若是不願回答,那我恐怕也沒什麼興趣要救她了。”向沉煙不慌不忙地斜靠住椅背,一條腿疊在另一條腿上,悠悠晃了兩晃,雲淡風輕地威脅著眼前這隻無助的小狐狸。
玉山溟有些遲疑,不過還是被迫切的希望掩蓋住了,他眼瞳微閃:“你能救她?”
向沉煙但笑不語。
玉山溟思索片刻,開口道:“殊白的確已經不在了,他身為仙,對凡間女子動了真情,犯了仙規,於是自請脫離仙道。脫離仙道需遭受紫雷劫,碎了仙骨,剝去靈根,才能真正投身為人。”
“但是他沒承受住。”向沉煙低聲道。
玉山溟點點頭:“他在紫雷劫中殞命,註定魂飛魄散,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他臨死之前,仍然記得與那凡人女子的誓約,縱然輪迴千百遍,他也會生生世世找到她,可惜他已經無法履行這個約定了,於是用最後的力氣召喚了我。”
向沉煙眼中略過一絲詫異:“難道……他想讓你替他履行這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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