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若初在趙縣令等人的簇擁下,緩緩步入縣衙後衙。
這後衙,歷來是迎來送往之地,今日卻因她的到來,顯得格外莊重。她端坐主位,氣質高貴而不失溫婉,立心坐在客位,劉仁恭敬地立於戚若初身後。
趙縣令親自奉上香茗,雙手微顫,盡顯敬意。隨後,他率一眾官員,恭敬地立於大堂中央,靜待公主垂詢。
戚若初輕啟朱唇,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趙縣令,你為本宮司牧一方,辛勞有加。自從本宮冊封以來到今天,已經有五年多的時間了,從來沒有親自到過這裡,心中實在是感到愧疚。這些年,你們辛苦了。”
趙縣令聞言,連忙躬身行禮:“為殿下分憂,乃微臣分內之事,不敢言苦。”
然而,戚若初並未讓他繼續客套下去,而是話鋒一轉:“但這段時間,父皇來信提及,光武縣考核業績不是很好,更有千民上書之事。本宮雖然一心向道,一直在聖道山潛心修行,奈何父皇旨意難違,只好前來一探究竟。”
此言一出,趙縣令額頭上瞬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偷瞄了縣丞周刑和縣尉錢梟一眼,只見二人神情各異。周刑面色凝重,而錢梟則顯得頗為淡然,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戚若初輕輕端起茶杯,吹了口氣,目光如炬地望向周刑:“周縣丞,本縣一共有多少人口?”
周刑心中一緊,支吾半天才答道:“大約……五萬多人。”
“五萬多人?大約?你是縣丞,怎麼可以這樣?本宮要的是精確數字。”戚若初的聲音冷了幾分。
周刑頭上冷汗涔涔,這時趙縣令連忙接話:“殿下,本縣上月統計人口為五萬三千六百二十一人,本月數字尚未出爐。”
戚若初輕輕抿了一口茶,語氣平淡卻暗含鋒芒:“周縣丞,你這官當得可真是悠閒。那麼,本縣稅收、支出,以及結餘情況如何?”
趙縣令如實回答:“公主冊封時下令減稅,本縣稅收主要為丁稅,每人每年五百文,年稅收約二萬一千兩。其中,縣尉錢大人每年支走一萬兩用於軍隊支出,縣丞周大人每年支出一萬兩用於官員俸祿和城中建設等,每年結餘約一千兩。”
戚若初微微點頭,話鋒再轉:“趙縣令,你似乎有所遺漏。本宮來時,見兩名衙役在向商戶收稅,每戶每天十文,共一百多戶,已收五年,這筆數目可不小啊。”
趙縣令目光閃爍,偷偷看向周刑。周刑見狀,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回稟殿下,那是商販交的管理費,並非稅費。”
戚若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商販確需管理,收管理費也可以,錢呢?”
周刑心中焦急萬分,那些收錢的衙差大多是他的親戚,今日的兩個衙差周龍、周虎,還有個周豹,早已將錢瓜分殆盡。他支支吾吾,無法作答。
戚若初見狀,心中已有了妙計。她輕輕一笑,看向趙縣令:“趙縣令,我們龍中國對貪汙是如何量刑的?”
趙縣令不敢怠慢:“十兩者杖刑,五十兩者流放,百兩者斬。”
戚若初點了點頭:“那就勞煩趙縣令,將那些向商戶收錢的衙差全部抓起來,押入大牢等候審訊。”
趙縣令不敢違抗,連忙應聲:“是。”隨即轉身吩咐曹捕頭:“曹捕頭,帶領衙役將周龍、周虎、周豹抓捕歸案!”
曹捕頭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此時,戚若初的目光又落在了錢梟身上:“錢縣尉,軍中有多少人?”
錢梟心中一凜,連忙上前回答:“我手下有兩支隊伍,一支由犬子錢雄百長帶領五百人,另一支由孫嘯百長帶領,也是五百人。”
戚若初微微一笑:“本宮進城時所見,可是孫嘯百長帶領的隊伍?”
錢梟心中一緊,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