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某種可能性,公良恆的臉色不由瞬間陰沉如鍋底。
身居高位、歷經滄桑且已度過半生歲月的公良恆,又怎會不懂得“功高震主”所蘊含的深意呢?
想他公良家,世代皆為忠臣良將,對大景國忠心耿耿。而他公良恆本人更是為了守護這片國土,常年征戰沙場,出生入死,毫不退縮。就連他的兒子與兒媳,亦是在抵禦外敵入侵、扞衛大景邊疆的殘酷戰鬥中英勇捐軀。
如今,公良家唯一的血脈竟也遭人毒手,他那顆飽經風霜的心瞬間被無盡的憤怒和悲痛填滿,猶如洶湧澎湃的怒海狂濤一般,難以平息。
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若侍奉的君主乃是一個昏庸無道之人,那麼自己又何必愚昧地盡忠到底呢?
想到此處,公良恆不禁將目光緩緩轉向了那位威名赫赫的攝政王——戰北辰。
他心中暗暗思量著,這位攝政王戰北辰實乃當世豪傑,其文韜武略堪稱絕世無雙,安邦定國之才更是遠超眾人。單論治國理政之能,他便遠勝於當今天子戰擎天。
此外,坊間還流傳著一則鮮為人知的秘聞。
據說,先皇在世之時,原本矚意的皇位繼承人並非戰擎天這位嫡出的長子,而是戰北辰這個排行第九的皇子。
然而,究竟是何緣故導致最終竟是戰擎天手持遺詔登上了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其中緣由著實令人費解,至今仍是個未解之謎。
只不過,就算沒有先皇的旨意又如何?公良恆深邃的眼眸不由頓時閃過一絲冷冽。
既然那戰擎天把事做得如此之絕,那他公良恆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將戰擎天拉下九五至尊之位。因為只有如此,才能真正護住自己的孫兒。
公良恆看了一眼對自己孫兒關懷備至的戰北辰,雖然他暫時搞不清對方的目的,以及是否旨在拉攏自己成就霸業,但既然是互惠互利之事,那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花洛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為戰北辰拉攏了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為這個男人將來執掌天下、平定四方爭取到了極大的助力。
在心中下定決心之後,公良恆當即鄭重地朝戰北辰拱手行禮,言語悲慼道:“九王爺,阿璟的病還要仰仗於你。畢竟,鎮南王府中的那群庸醫倘若有半點用處,就不會在阿璟被下毒多年還渾然不知。”
“鎮南王言重了!”
戰北辰謙遜地回以公良恆一禮,對於對方言語間的投誠和託孤表信任之意,他自然能懂。
畢竟,對於公良恆而言,公良璟便是他的一切。
公良恆敢把公良璟交與他,自然是對他信任有加之意。
戰北辰緩聲說道:“阿璟這孩子不但聰明伶俐,而且善良可愛惹人憐,著實不該承受這般病痛的折磨。倘若鎮南王信得過本王,大可把阿璟留在九王府養病,直到其康復為止。本王可以保證,在這大景國京城,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比九王府的守衛更加森嚴,也無人能傷到他。”
得到戰北辰的保證之後,公良恆點了點頭。
他坐到床邊,輕撫著孫兒的臉,不捨地說道:“阿璟啊,爺爺近日還有諸多事務需要繁忙,你願不願意暫時到九王府住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公良璟的雙眸不由頓時一亮,他興奮地說道:“真的嗎?爺爺,阿璟真的可以在九皇叔的府上小住嗎?”
看到孫兒這般天真可愛的模樣,公良恆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只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平時對公良璟確實保護得有些過頭,或許讓這個孩子跟著戰北辰一段時日,沒準會變聰明。
思及此,公良恆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緊接著,他又一臉鄭重地對戰北辰和花洛漓說道:“九王爺,花小姐,阿璟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