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世界裡,黑rufu與伊蘇南的聲音無間斷地迴盪著,如同這個星球本身在勸導她一樣,嘈雜不休。
既然張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都只能看到一種顏色的話,那麼還是閉上眼睛好了。羅賽拉心想著,合攏了雙眼。
學會剋制怨恨,是迪諾第一個教給羅賽拉的東西。
“聽好了,賽拉。無論你的過去有多麼悲慘,無論你的內心有多麼憤怒,都絕不可將這憎惡之火傾瀉於他人。”
在羅賽拉提出想要報仇,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不管要殺掉多少人,她都一定要將焰的鮮血灑在家人的墳前,以平復內心無盡的荒蕪之時,迪諾充滿悲傷與難過的雙眸直直看進了賽拉的內心。
真誠的悲哀,真摯的難過,真心的無能為力。
可是迪諾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呢?這種事情在afia看來,不是司空見慣了嗎?
殺人與被殺,怨恨與被怨恨,鮮血淋漓的裡世界,她家裡發生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只是從前一直認為這些對她來說很遙遠,只是從前一直認為有加百羅涅家族的庇護,僅做著寶石生意的家族完全入不了別人的眼。
天真的是她父母,天真的是她。
是她無知無覺地救了身份不明的afia,將滅頂之災親自招來。知道真相的現在,更是明白想要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當初父母就不該收養自己,這樣一來,混入afia的焰也就不會找來,無辜的家人們也就還能活在世上。
好痛苦。好難過。
得知自己與焰是同族之後,羅賽拉的腦袋中無數次飄過想要自盡的想法。可這麼做是不行的,這條苟延殘喘下來的命,如果不能夠帶著焰一起離開,那麼疼愛自己的人,關心自己的人,因自己而死的人,他們的一切都將變作笑話。
必須殺了他,不殺不行,不殺不行。
一旦焰對捉迷藏感到疲倦,想要再一次與她珍惜的人們玩“火焰遊戲”。
迪諾、莉莉婭老師、阿綱、山本、獄寺
他們就會陷入危機。
與根本傷不到的對手戰鬥是絕對的愚行,腦海中稍微浮現一點他們陷入火焰中掙扎痛苦的樣子,無休無止的怨恨便會纏繞在身,催促著她去變強、去變強、去變強。
殺了無關的人也沒關係,這是變強道路上必經之事,只要戰鬥就好,只有戰鬥,只有陷入生與死的絕境,然後從中活下來,才能夠體會到活著的實感,勝利的經驗將化作食糧支撐她前往下一次生死決鬥。
心中憤恨的火焰在誘惑她,在唆使她。
丟棄不必要的道德感,捨棄無所謂之人的性命吧,你不就是因為心中懷有對他人最基本的善意,想要去救瀕死的afia,才會變成這副慘樣的嗎?
每當她想要點頭同意這個聲音之時,迪諾悲傷的眼神就會閃現在腦海中。隨之而來的那天的記憶,也如被泉水沖刷般清晰地重現。
那是,很久遠之前的回憶。親人逝去後,她一直將自己封閉在迪諾為她準備的房間裡,從不曾邁出過一步。彷彿躲在房間裡,就可以自欺欺人,就可以忽視他們已死的事實。然而這終究只是羅賽拉的一廂情願。為家人們安葬後的第一個月,她終於從房間中邁出了第一步,終於開口與迪諾對話。
想要復仇。
羅賽拉對迪諾提出了這個請求。
合理的訴求,無論是誰都不會拒絕。
於是她陷入了無盡的訓練,當時還擔任迪諾家庭教師的reborn偶爾也會在自己弟子的請求下小小指導羅賽拉。
每天每天,睜眼就是戰鬥用機器人,不然就是死亡森林裡的動物,再困難的境地,只要願意以同歸於盡為代價,總有可能活下來。
身上的傷口與日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