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剛尤里安後一句的聲音很小,因此除了陳晝外,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尤里安說了些什麼。
尤里安低垂著睫毛,“很抱歉,法比奧,我暫時還不能說。”
因為身體虛弱,他的聲音不是很清楚,尾聲也被突然從外猛地闖入的腳步聲給踏碎了。
陳晝聽見聲音後轉頭望去。
只見房間門從外面撞開,金髮的西琳夫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個身穿鎧甲的騎士,和一個穿著布衣的僕人。
法比奧神父站起來,向她行了個禮,接著看了看騎士們手中的武器,微微頷首道,“西琳夫人,伯爵正在休養。”
西琳夫人沒有看他,而是微笑著望向靠坐在床邊的尤里安·布蘭切特,不過後者低著頭,並沒有看她。
西琳夫人唇畔的微笑無法掩飾地僵硬了一下。
那個僕人環視房間一圈後,指著火盆上的烙鐵,立刻高聲喊道,“就是那個,西琳夫人,我親眼看到的烙鐵,就在那裡。”
金髮的西琳·布蘭切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她看了看一圈人,在陳晝臉上停頓了一下,然後望向年過六十的法比奧,“神父,這麼晚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法比奧聳了聳肩,“伊莎小姐告訴我布蘭切特伯爵受了傷,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
“很抱歉,我的侄女快被她母親寵壞了,作風魯莽又衝動驕橫,您又不是醫生,又能幫得上什麼,請您趕緊回去吧,這裡一切有我。”
陳晝有些不舒服地望了她一眼。
“魯莽,衝動,確實如此。”法比奧神父點點頭,但接著說道,“但在我看來,驕橫則完全說不上,伊莎小姐有一塊善良的靈魂,她的勇氣和善良就像寶石一樣,所發出的光芒百倍於她身上的缺點,恕我直言,不魯莽和做事溫吞的人有的是,翫忽職守的人也有的是,但是為了去救人,毫不考慮自己的人卻很少。”
“是嗎?”西琳夫人的笑容似乎變淡了一些,“我倒不太清楚這些方面。我想以後我會有時間去弄明白的,不過眼下,我還有另一件事。”
法比奧神父神態自若地問,“哦?什麼事。”
“剛剛有人告訴我,有人在用烙鐵傷害伯爵,”西琳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聽到這句話,陳晝心裡一緊。
糟了,如果追查起來,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她該怎麼回答?像對艾瑪時那樣說自己是從書裡看的?不行不行,艾瑪是沒看過書,所以可以糊弄,西琳夫人也是貴族,還是布蘭切特家族的人,她現在看的藏書搞不好是對方的睡前讀物,這麼說太容易穿幫了。
如果說那本書已經丟了就更不行了,像烙鐵這種東西本身就是惡魔的代表,如果不解釋清楚由來的話,萬一被理解成魔鬼煽動或是被附身怎麼辦?看西琳夫人這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感覺完全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陳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神父。
法比奧神父沒有看她,而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面對西琳夫人,用無辜的眼神說道,“烙鐵?我們怎麼會用這種東西來對待伯爵呢?”
好樣的!法比奧神父!如果不是場景不合適,陳晝恨不得親自為他鼓掌。
他的一整個演技,那種無辜的神情簡直是出神入化,如果不是親自教唆和親自參與,陳晝自己都要覺得他們從來沒幹過這事。
不過顯然西琳夫人不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
“那屋子裡的火盆怎麼解釋?”
“伯爵說太冷了,所以我們生了點火。”杜蘭醫生忽然說道。
陳晝趁著西琳夫人不注意,向杜蘭醫生投過去一個充滿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