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為她開啟門,陳晝走了進去,安娜夫人坐在窗前的桌前,她正拿著一小杯粉色的葡萄酒,旁邊有幾封開啟的信件。
陳晝收回目光,提起裙子行了個禮——她做這個很熟練了,“母親,您找我?”
安娜夫人將酒杯放在桌上,溫和地看著她,“伊莎,過來一些。”
陳晝低頭看著木板,走了過去。
“看看你,”安娜夫人伸出手,將陳晝臉頰邊的髮絲掛到她的耳後,她輕聲說道,“已經這麼大了,可我眼裡,你好像上一秒才出生一樣。”
陳晝猶豫了一下,她抬起頭,“媽媽,我可以永遠當你的小女孩。”
“是嗎?”安娜夫人笑了笑,將手從她的臉頰邊收了回來,拿起桌上的一封信。
淡黃色的羊皮紙信封上,封口處的火漆處印著三隻獅子的紋章。
陳晝看著那三頭獅子,這個樣式的紋章她曾經在一個時期集中看到過,去年七月的時候,御駕前飛揚的旗幟上,三隻金色獅子張牙舞爪地在紅色的盾章上吐著藍色的舌頭。
不要。她在心中輕輕喊了一聲。
“你還記得去年來我們這裡進行狩獵的國王嗎?”安娜夫人繼續問道。
不要是這樣。陳晝又輕輕搖頭。
“不記得也沒關係,他對你印象很深刻,你也知道,國王已經和伊麗莎白王后正式離婚,而介於之前一些原因,你也和阿希姆·德萊恩的婚約目前已經解除了,所以在綜合考慮過後······”
不。
“我和你父親決定讓你和國王訂婚。等你成年後正式舉行婚禮。”
陳晝睫毛垂下,她的嘴唇動了兩下。
安娜夫人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她微笑地看著女兒,“你說什麼?”
“我說,”陳晝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同意。”
······
和陳晝想象的不太一樣,安娜夫人似乎並不是很意外。
她只是稍微頓了一下,然後心平氣和地問道,“為什麼?”
這份意料之外的平靜讓陳晝不由得有些緊張,她原先以為安娜夫人會非常生氣,她甚至做好了硬碰硬的準備,她甚至想過,如果安娜夫人硬是逼著自己,那大不了她就把這條命就交在這。
而安娜夫人的鎮定顯得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破釜沉舟的心理準備有些可笑,不過陳晝還是儘快平復下來了,她一五一十回答道,“我想要自己一個人待著。”
“你可以一個人待著啊,”安娜夫人笑了笑說,“國王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他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以讓侍女出去,這樣你就能一個人待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晝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不喜歡他,不想要嫁給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我已經決定了。”
“‘已經決定了’是什麼意思?”安娜夫人反問,“如果我說我已經答應了呢?”
“那就麻煩你自己再找國王撤銷掉吧。”陳晝冷冷地說,“我沒同意過。”
“你就是這麼跟自己的母親說話的?”安娜夫人皺了皺眉。
陳晝瞅著桌子,一聲不吭。
“還有你說不想嫁給國王,你倒是跟我說說看,你想嫁給誰?嗯?杜蘭醫生嗎?”
“怎麼可能。”陳晝哭笑不得,“我誰都不想嫁,我覺得自己過得挺好的,我就想這樣活著。”
“那你老了怎麼辦?”安娜夫人說,“誰來照顧你?”
“我可以去修道院,不用別人照顧我,我自己能照顧自己。”回到了自己考慮好的話題,陳晝的信心也逐漸增加,話也流暢了不少,她滔滔不絕地說,“我可以沒事種種菜,養養動物,我現在能把大蒜養得特別好,布里斯托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