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
陳晝望向阿希姆。
阿希姆聳了聳肩,“你知道,大白天的,被看到也是在所難免的。”
“他們對你動手了嗎?”陳晝看著阿希姆身上的泥巴問。
“這次沒有。”阿希姆笑了笑,“沒了帶頭的,他們就是一盤散沙。”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阿希姆不在乎地說,“東西到手了,走啊。”
陳晝跟著阿希姆出了房間,這時被綁在柱子上的兩個孩子都聽到動靜後抬起頭來,看到阿希姆滿身泥濘後,梅的臉色變了,她輕聲喃喃,“你都做了什麼——”
然而她的說話聲被瑞德打斷了,後者聽到外面傳來孩子的哭聲,皺著眉問道:
“天殺的威尼斯人,你們都幹了什麼?”
阿希姆和陳晝都沒有說話,回答他的只有梅,她直直地看著阿希姆的眼睛。
“他把瑪利亞的墓挖開了。”
這不是個疑問句。
“他們倆怎麼辦?”陳晝跟著阿希姆跑出屋外,一邊喘氣一邊問。
“別擔心他們了,還是想想我們吧。”
因為他們倆從房子裡出來,其餘孩子們就跟無頭蒼蠅一樣將他們團團圍住,他們大哭著,表情傷心得要命。
陳晝感覺有點不對勁,她問,“你只是挖開瑪利亞的墓嗎?”
“為什麼這麼問?”阿希姆撿了根樹枝,用它來趕開圍繞自己的孩子。
“他們哭得太厲害了,你沒做別的吧。”
“你知道。”阿希姆說,“昨天下了場大雨,所以泥土非常泥濘。”
“嗯。”
“我又是一個人,他們挖的時候一直在旁邊干擾我,本來就很心煩意亂。”
陳晝不祥的預感愈發濃重,“所以呢?”
“所以,你知道,正常挖土應該挖到衣服的時候就停下,但是因為這些因素干擾,所以我就很難辨別清楚哪裡是衣服,而哪裡是泥土。”
陳晝看向他。
阿希姆頓了頓,沒有轉頭看她,“好吧,我刨斷了瑪利亞的胳膊。”
“阿希姆!”
“我真的只是不小心!”阿希姆高聲喊道,“我哪裡知道他們會給瑪利亞穿棕色的衣服下葬,好了好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趕緊從這裡離開才是······第一要緊。”說話間,他拉著陳晝跳過了村子裡的圍欄。
陳晝的心前所未有地砰砰跳著,他們雖然仗著成年人速度快,但是比不上這些孩子們熟悉沼澤的地形,走了不少岔路,而被孩子們“解救”後的瑞德和梅的聲音似乎也出現在身後的人群裡。
“看來我們的到來也不是什麼用都沒有,”阿希姆笑著說,“至少讓他們學會了團結。”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眼見被逼到絕路,陳晝的心情跌入谷底。
“我好傷心,上次生命垂危的時候,你還親我來著。”阿希姆說,“善變的人。”
話雖這麼說,但阿希姆不知怎麼的,竟然從沼澤裡找到一條小道,陳晝跟著他跑著跑著,竟然到了之前他們進來的那個入口。
陳晝簡直要喜極而泣,“阿希姆,你簡直是我的神。”
“十分鐘前,”阿希姆冷不丁地說,“你才吼了你的神。”
“我道歉,請原諒我吧。”陳晝誠懇地說。
阿希姆哼了一聲,沒有再念叨了。
從爛泥般的羊腸小道小心地走到開闊大道的心情真的很難描述,但是陳晝從踏上結實的土地後,她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跟阿希姆來這種偏僻的鬼地方了。
她心有餘悸地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