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蘭切特伯爵憂心忡忡地說,“她之前還溺過水。”
“話不能說的那麼絕對,有時候溺過水的人才能學會游泳,而且這個時候,沒有任何訊息就是好訊息。”
“可是葬禮······”
“別再提什麼葬禮。”喬瓦尼打斷他的話,一字一頓地說。
布蘭切特伯爵愣了一下。
也許是感覺自己的態度有點過於嚴厲,喬瓦尼緩和了一點口氣,他看向布蘭切特伯爵的眼睛,儘量露出一點微笑出來,“······還是其他什麼的東西。你太悲觀了,伊莎肯定不會想在她困難的時候,直接被自己最愛的一群人宣告死亡,你不覺得這樣對她太殘忍了嗎?”
不等尤里安伯爵再說些喪氣話,喬瓦尼問道,“你在來之前和你妻子說過了?嗯?沒有嗎?你應該和她好好聊聊的,我們都相信伊莎沒事。”
“······好吧。”尤里安看了看喬瓦尼,他不知道該怎麼勸說眼前的男人。
他懷疑就算哪天真的打撈上來伊莎的頭顱,喬瓦尼也會堅稱那不屬於伊莎,或是樂觀地覺得伊莎就算沒了頭也能活得很好。
打發走布蘭切特伯爵,喬瓦尼將身體靠在座位的靠背上,平心而論,布蘭切特伯爵算是個不錯的人——相比他兒子來說。他雖然無能又平庸,但好賴比較禮貌以及真誠,作為一個上級,喬瓦尼雖然不喜歡他,但也談不上討厭。
,!
然而有關於伊莎的事上,喬瓦尼寧願跟利蘭打交道,也不想和布蘭切特伯爵多聊幾句。
伯爵總是不經意間會說些無用又讓人煩躁的話,比如伊莎不太會游泳,曾經差點因為溺水死在湖裡,比如伊莎曾經因為不滿意婚事和母親大吵一架之類的。將他本就懸著的一顆心弄得更加緊張。
因此當宮廷的侍從告訴他埃夫勒伯爵有事要向他彙報的時候,喬瓦尼正閉著眼睛,緩了半天才說道,“讓他進來吧。”
沃爾倫不一會兒就走了過來。
喬瓦尼捏了捏兩眼之間的鼻樑,沒有抬頭和沃爾倫就打了個招呼,“嗨,沃爾倫,什麼風又把你給刮來了?”
沃爾倫一邊走,聲音一邊從不遠處傳來。
“東南風,布里耶姆已經在巴黎加冕了。”
喬瓦尼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沒事。”沃爾倫說。“可能是剛下船不久導致的,這些是巴黎這段時間的一些情報。”
“回頭記得好好休息,”喬瓦尼接過沃爾倫遞過來的一本筆記,一邊翻看一邊頭也不抬地說,“對了,我給你還有塞西莉亞新出生的孩子準備了禮物,到時候記得一起帶回去。”
沃爾倫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幹嘛跟我這麼客氣。”喬瓦尼說。
“不,是真的不用了,”沃爾倫頓了頓說,“那個孩子沒能活下來。”
喬瓦尼怔住了,反應過來連忙問道,“怎麼回事?不是之前說一切都很好嗎?”
“誰知道呢。”沃爾倫看著地面燭光的倒影說。
“那塞西莉亞呢?”
“別提了,”沃爾倫說,“塞西莉亞剛開始說什麼也不肯相信,後面我反覆跟她說,再帶她看孩子的屍體,她才終於相信了,她的心都要碎了······說真的,也是對你,我才能說點心裡話,有時候,我真的寧肯孩子從沒到她肚子裡來過。”
寧肯孩子從沒到她肚子裡來過。
聽到這句話,喬瓦尼有點愣神,他忍不住想,如果是伊莎呢?
光是想到他的種子在伊莎的身體內生根發芽這件事,他覺得頭腦似乎“嗡”地一下,眼前幾乎有點目眩,似乎無法再思考任何東西,頭腦裡每一寸角落都迅速失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