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卿將手放在唇邊,假裝咳嗽了兩聲,“那個,看你沒什麼問題,孤就先走了。”
蘇念青一下哭了出來,扯過李少卿的衣襬就擦淚,“走什麼走,分明是我要先走了,我要是走了,我爹孃怎麼辦?我的雞腿怎麼辦?”
後半句,李少卿自然沒聽到,羅溶月卻是聽到了,她在心中腹誹,那雞得感謝你全家。
李少卿見她哭了,心也軟了,彷彿忘了剛才那中氣十足的吼聲,“無事,你放心,孤這就去和章將軍商量。”
羅溶月出現的時候,不由為自己嘆了口氣,怎麼搞得好像她見不得人似的,她想要光明正大。
好吧,晚上哪來的光明正大?
她坐到蘇念青對面,沐雪立馬放上碗筷,她也不說話,直接開吃。
蘇念青一看有人和自己搶吃的,立馬轉換成了乾飯模式,等她吃完了一碗飯,再看向羅溶月,她的碗,只下去淺淺一層。
“你騙我?”
羅溶月抿了口茶,“我不曾開口。”
蘇念青悲憤地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口青菜豆腐,“你敢說這不是斷頭飯?”
“不是。”
日頭高懸,刺眼的陽光差點兒把蘇念青的眼睛閃瞎。
她信了羅溶月的鬼話,如果不是斷頭飯,她跪在哪裡?
下面是什麼?
她身後那個舉著大刀的人是幹什麼的?
羅溶月淡定地站在人群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蘇念青,現在恨的牙癢癢,她要不是不餓,非得要將羅溶月拆入腹中。
李少卿站在章鍾嚴身邊一言不發,那攥緊的拳頭無一不洩露著他的情緒。
他還記得,昨晚他去找章鍾嚴時,章鍾嚴只問了他一個問題,“太子殿下可信臣?”
李少卿點頭,他自然是信的,“我當然信您。”
短短一句話,他將身份、信任、態度,全部擺在了明面上。
“既然太子殿下相信我,那您請回吧,明日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柳絮風站在羅溶月身邊,“溶月,你對女子從軍如何看?”
“自古女子也不比男子差,況且我朝不就有女將軍的先例,女子又為何不能從軍?”
聽到先例時,柳絮風的心抽搐了一下,他苦笑一聲,“可軍令軍規中,從未有過允許女子從軍的法條。”
羅溶月接話,接的很快,“也沒有不允許女子從軍的法條。”
柳絮風笑了,看來今日這臺上的人死不了了。
大刀迅速落下,投下一片陰影,蘇念青的心怦怦直跳,為了壯膽,她高聲呼喊,“本姑娘也不比男子差,十六年以後又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女娘。”
頭上一輕,順帶身上的繩子也落了下來。
蘇念青將上下左右,摸了一遍自己的腦袋,還好好活著呢。
剛才刀落下,砍的是什麼?
她摸到了自己的頭髮,原本及腰地長髮,此刻只勉強齊耳。
她嘴一撇,從臺上朝著羅溶月就撲了過去,堅持了這麼多天的淚,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嗚嗚嗚嗚,你混蛋,嗚嗚嗚,你怎麼不直接和我說,嗚嗚嗚,我的頭髮。”
羅溶月破天荒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沒事,沒事了。”
蘇念青拉遠了兩人地距離,站穩腳跟,摸著自己的頭髮,“他剪地太醜了。”
剛從臺上下來的人,把手中的刀扔了出去,這丟人的活,誰想幹誰幹吧,煩死了。
羅溶月將人拉回營帳,示意她坐下,剪刀在她手中轉出了花。
一頭乾淨利落地短髮狼尾,就出現在了沐雪眼前。
她十分有眼力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