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雜物間,可是其實裡面沒放什麼東西,就只有一張被換下來的床,和幾張沒來得及修的缺胳膊少腿的桌子椅子胡亂的堆著。整個房間空蕩蕩的,滿是灰塵。
老闆稱了稱丫丫拿出來的銀子,足足有兩錢,在這裡,這些錢便是上房也能住上幾日了,老闆還是臉皮比較薄,有點不好意思佔了小姑娘的便宜。忙指揮著夥計和自家娘子把房間收拾打掃了一下,給床上鋪上乾淨的被褥,還貼心的送來一個火爐和一些木炭。
李相夷醒來已經是兩日之後了,這兩日丫丫打聽到集市上沒有醫館,平時大家有個頭痛腦熱的都是到處找的土方子,自己去挖些草藥來吃了完事。偶爾還會有那遊醫來擺幾天攤,不過那都是在海貨多的時節,那時候人也多,大家手裡錢也多,有正經大夫還是都願意來看看病,抓幾副藥回去的。現在過節,誰還會在外面遊蕩啊。
不過還好,因為時不時的有漁民會從海底撈起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也不知道哪家當鋪居然在這裡開了個小小的分鋪,黑不黑心不好說,畢竟很多東西沒人知道究竟是幹什麼的,能換幾個錢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所以這當鋪的生意居然還不錯。
丫丫問明白了後便從小包袱裡拿出件準備當的小物件來,央老闆娘幫忙當些銀錢出來,這些小東西都是李相夷挑的,他那挑剔的眼光能看上的也不是什麼俗物。不過丫丫也知道,這種小地方就是那東海龍王的寶庫裡拿出來的東西,也當不了多少錢出來,還是要去大點的地方才行。所以只拿了一件出來當,自己就專心在房裡守著李相夷。
丫丫傻人有傻福,遇到個不黑心的老闆娘,不但幫忙當了東西,還用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把原本朝奉出價三十兩的東西生生多當了二兩出來,當然,兩人都不識貨,這玩意兒要是在大城市裡當的話至少可以得幾百兩銀子,就是那上面嵌著的幾顆寶石隨便扣一顆下來都不止這點錢,當鋪這下賺大發了。
熱心的老闆娘還幫丫丫打聽了哪裡有出租馬車,她聽丫丫說她們兄妹二人乘船回家,遭遇風浪,船被打沉,其餘人都葬身大海,只有兄妹二人抱著塊木板僥倖活了下來,是被浪打到這裡來的。哥哥身體本就不好,這麼冷的天又泡了水,所以才倒下了。家裡離得遠,好幾百裡呢,這病的病,小的小,要走到猴年馬月才能走回去啊,還是租個馬車便宜些。
附近原也有幾個趕馬車拉活的,有人坐就拉人,沒人坐就拉貨,也能掙些錢。不過大節下的誰都不願意出門,一年到頭難得有個時間跟家人團聚,何況又這麼冷,還要跑這麼遠。這些人向來都是在附近跑跑,別說幾百裡,就是府城都沒去過呢。
不過好在有個幹了多年的老把式手裡攢了些錢,不想再奔波勞累了,打算把自己的馬車買掉。他那馬車倒也還新,前年才新做的車廂,做了新車廂以後他就不拉貨了,只拉人。老闆娘想著這兄妹兩看著就是那起富貴人家出來的,再怎麼將就怕也是受不了那拉過海貨的車的味,還是這個靠譜一些。只不過老把式只賣,不打算跑生意,這兄妹兩個,一個病的要死,一個稚齡,都不像是能趕馬車的,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心要買,大不了自己再想法幫他們找找會趕馬車的,多出些錢應該還是有人願意的。
老闆娘把情況給丫丫說了,雖說這小姑娘年紀小了點,不過能做主的那個不是還昏著嗎。看她毫不猶豫的拿東西出來當了換錢,有條不紊的打聽和安排事情,也不是個不通世事的。
丫丫想了又想,盤算了許久,馬車連車帶馬要價三十兩,她也不知道貴不貴,不過老闆娘說價格公道那應該還是公道吧。哥哥這樣走一天睡幾天的也不是個事,趕車而已,學就是了,大不了牽著馬走總可以,哥哥不是著急回去嗎,這樣就可以邊休息,邊趕路了。
至於再找一個人幫忙趕車,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