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到了這裡,七殺一直保持沉默。
即使秦淑說出了秦良玉的身份,她也只是瞳孔微變,很快就恢復正常。因為貴婦人剛一出來,她便已經猜出這是秦良玉。
這裡是秦家結界,無論是秦良玉身穿的藍鍛平金鏽蟒袍,還是那雙鳳眼蘊藏的無敵氣勢,略一思索,識其身份不難。
另外,她雖然知道張狂對古武界的事情,知道不多,可當著人家的面,她也不好開口提醒,這才導致不知情的張狂,撂了狠話。
不過秦良玉對於張狂,倒是顯得極為寬容,只是意味深長道:“現在還要走嗎?”
張狂連連搖頭,言不由衷:“不走不走,這裡挺好,我……很喜歡!”
秦良玉深深看他一眼,聲音柔和:“袁崇煥即是你爺爺,日後也便稱我一聲奶奶吧。”
張狂愣住,總覺得秦良玉和爺爺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陳年舊事,雖然不知道秦良玉為何強留自己,但明顯對自己並無加害之心。
隨即他真誠叫道:“秦奶奶。”
秦良玉眼中帶著笑意,語氣睥睨:“好孩子,好孩子……你在這裡無需擔心道門,有奶奶在,無人敢動你!”
張狂重重點頭,原來爺爺給他拉了靠山。
這時秦良玉看向七殺,明顯認出她的出身,開口詢問:“你太爺爺孫明,如今可還健在?”
七殺搖了搖頭:“回前輩話,我父親都曾未見過我太爺爺,他老人家已作古兩百多年。”
聞言,秦良玉黯然神傷,搖頭嘆息:“唉,故人皆如風中落葉,陸續凋零……”
片刻後,她緊了緊手中虎符和信件,吩咐道:“秦淑,你去找兩間上好庭院,將張狂和這位兵家姑娘安置好。”
說完秦良玉輕揮蟒袍,轉身回了庭院。
“張……小祖,你們跟我來吧。”
“小祖?”
張狂指著自己,有些疑惑。
秦淑對於張狂的稱呼還不太適應,只是點頭回應,便默默朝前帶路,不再說話。
秦良玉並無子嗣留下,當年兄弟兒子盡皆戰死疆場。秦家結界內的所有人,都是孤兒出身,自小便承蒙秦良玉的養育和栽培,自然也就隨之姓秦,這便是秦家的由來。
他們也只有在成家後,方才搬出結界。
可無論有沒有搬出結界,只要做過秦家人,對於秦良玉的感恩,都是子子輩輩延續。
如今秦良玉讓張狂稱其奶奶,這也意味著張狂輩分至高,只要是秦家人,怕是都得心悅誠服的喚他一聲“小祖”。
沒過多久,張狂和七殺分別入住了庭院。
……
【深夜】
秦良玉坐在房間內,撫摸著那枚虎符,雙眼愈發溼潤,臉上亦有怨懟浮現。
她想不到消失兩百多年的袁崇煥,好不容易有了訊息,卻是死訊。
她更想不到袁崇煥的臨終遺言,沒有絲毫表達對自己的歉意。而是以往日經歷為引,鋪墊著,讓自己念及舊情去護他孫子。
她喃喃:“你果然還如當年那般混蛋…...”
崇禎年間
袁崇煥隱退之前,曾與秦良玉相識一場。
那時的秦良玉,丈夫已經被害,兄弟兒子也戰死疆場,可她卻偏偏生有一顆拳拳愛國之心,這難免令袁崇煥生出惻隱。
於是袁崇煥將自己的修煉心得,與領兵打仗的本事,傾囊相授……時間一晃,五年過去。
秦良玉原本蛻凡境初期的修為,突破到了御空境。實用戰場的兵法謀略,更是提升到莫測程度。
也在那時,袁崇煥親眼見證了繼自己之後,又一道“明朝最後的長城”冉冉升起,心中再無牽絆,某日,不告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