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時間,這樣,我一早六點到你家樓下,你到時候下來就可以了。”阿姐打來電話,通知著。
“好,阿姐,那我們到時候見。”
“好,到時候見。”南雪等阿姐那邊掛了電話後,心裡開始糾結起來,為著剛剛的盲目答應而懊悔。早上六點來接人,那不得五點半起床?從前週末都是睡到十二點才醒的,五點半,真的起得來嗎?在南雪看來,再沒有事情能夠比得上週末睡大懶覺了,如今,卻要在一大早拖著半睡半醒的自己,去孤兒院,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嗎?可是能怎麼辦,答應都答應了,況且,對於阿姐的邀約,南雪向來是不懂得拒絕的。有一回,阿媽讓自己洗衣服、晾衣服,阿姐一通電話過來,就把南雪接走了,等到回來後,阿媽黑著臉,指責南雪怎麼沒有把衣服的事情做好。南雪不說原因還好,一說,頭上又多了個“欲加之罪”,數落南雪道:
“南雪啊,女孩子不能這麼隨便,今天是阿姐喊你出去,你都沒有完成自己的事情,就跑出去,以後要是一個男孩子提出過分的要求,你也不懂得拒絕,那可怎麼辦呢?女孩子要學會有自己的主見,要學會在適當的時候拒絕別人......”阿媽一念叨,就停不下來了。南雪聽著阿媽的數落,自覺阿媽小題大做,就簡單一個不懂得拒絕的小事,怎麼能上升到以後交男朋友被坑的事兒呢?再說了,自己也不是不懂得拒絕,只是阿姐一向對自己好,南雪不捨得辜負阿姐的好意。
可是,南雪現在看著電視,心裡還是為著週末的到來而有了一絲的焦躁不安。理性和感性都告訴自己:她愛睡懶覺,她才不要早起。
週末一大早,南雪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一樓的門哐當、哐當地響了三下,隔了一兩分鐘,又響了三下。南雪心裡一緊,潛意識告訴自己,會不會是遭小偷了?睜開了厚重的眼皮,躡手躡腳地開了燈,走近樓梯口,那聲音還是持續著,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南雪,南雪,起床了嗎?到點了。”阿姐輕聲輕語地喚著,那聲音穿過一樓的門縫傳到站在二樓的南雪耳邊。
“是阿姐,這麼早來幹嘛?啊!今天要去孤兒院,糟糕!忘記啦!”南雪隨手取了木窗邊上掛著的粉紅色棉衣套了上去,又從小櫃子揪出一雙襪子,輕手輕腳地走下了樓梯。南雪的拖鞋,是膠質的,白天裡,一穿上它,整間屋子都聽得到腳步聲。無奈,此時的南雪光著腳小跑著下了樓,忙開啟門。
“阿姐,你先進來一下,等我五分鐘。”阿姐著裝整齊地出現在南雪的眼前,進了門,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那你快點哦,我們要遲到咯!”
“好好好。”南雪和阿姐的聲音小得如深夜偷吃家裡東西的小老鼠咀嚼時發出的牙齒碰撞的聲音。
南雪衝進了洗手間,火速刷了牙,擰來水龍頭,雙手舀了幾瓢水潑上臉,又用膠質髮梳理了理理順了頭髮,綁上馬尾辮,再套上一個亮橙色髮箍。來到餐桌上,倒了一杯水咕嚕幾聲下肚,穿了黑色帆布鞋,便喊上阿姐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