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衛不說話,等著王厚慢慢想。他看向曹七,夜色深沉,看不清表情,只看見曹七的兩隻大眼睛在月光下閃爍。
這個方案對勳貴子弟們來說很合適,很滿意。可以“糊里糊塗”地跟著王韶打一仗,反正他們在汴梁的時候就是一群“熱血少年”。
打勝了之後,還能順便攫取到最大的利益。
確實是最大的,雖然要跟許多人平分,但也確實沒人比他們更大。
當年他們的老祖宗搞過一場“黃袍加身”的把戲,結果最大的一塊被老趙家拿走了,他們就只分到一些邊角料。現在,連這些邊角料也要被收回去了。
相比之下,王家父子承擔的風險就大多了。看著王厚反覆糾結的臉,王大衛估計他做不了決定,肯定要回去跟他的“嚴父”徹夜長談。
據說,宋朝不殺士大夫,也不知道真假。
王厚開口了:“大衛,你想要什麼呢?”
王大衛:“我?我就為看戲。順便看看能不能成?”
王厚:“啊?你也沒把握?”
王大衛:“當然沒有。實驗一下而已。”
王厚:“實驗?這也是你們川越國的學問?”
王大衛:“可以這麼說。”
王厚:“怎麼證偽?”
王大衛:“證個屁偽。我們也不是隻研究可證偽的學問,也有人研究不可證偽的。我當時那麼說是騙那些傻子的。”
王厚:“你你還有什麼沒說的?”
王大衛:“有很多。我聽說你們大宋朝不殺士大夫,是不是真的?韓絳那個蠢貨把橫山折騰成那樣,還能繼續做知州,所以我估計王叔也沒啥大事兒。
當然了,這兩件事性質不一樣,你們家皇上可以容忍蠢貨,但是也許他容忍不了這個。具體會怎樣,我可不好猜,你讓王叔自己拿主意吧!”
王厚:“嗯!還有嗎?”
王大衛:“還有就是,你們是不是以為這個代表大會是一盤散沙,隨便派個人過來,就能收歸大宋了?”
王厚:“不是嗎?”
王大衛:“我的看法是:沒那麼容易。汴梁派人過來談判,跟誰談?只能跟代表大會談,跟別人談也沒用啊!
可是,這幫代表們會談出一個把自己談沒了的結果?當然了,實際情況會怎麼樣,我也不好說。
沒準兒還真就談沒了呢!不可證偽的學問就是這樣的,沒個準兒。”
王厚:“行了,今天先說到這兒吧!再多我也記不住。我回去找我爹,你倆認識回去的路吧?”
王大衛:“認識,先這樣。”
三人離開殘破的院子,王厚往南,王大衛和曹七往北,並肩走在漆黑的小路上。
秦州遠沒有汴梁繁華,到處黑漆漆,跟鬼城似的。
曹七:“王大衛,你們川越國沒有皇帝吧?”
王大衛:“沒有。要那玩意幹嘛?頭上頂著這麼個東西,好受?”
曹七:“那你們川越國什麼樣?”語氣中帶著興奮。
王大衛扭頭看過去,是一張滿是期待的小臉,心中有些遺憾,這丫頭是見不到了。
開口糊弄道:“這也沒法說啊!你看我就是了,就我這樣。”
糊弄的效果不好,小臉有些暗淡。
過了一會兒,曹七說道:“你最好別那麼表現得那麼明顯,尤其是回汴梁之後。”
王大衛:“我明白,我這不是跟自己人才這樣嘛!不過,趙頊敢把我怎麼樣?切!不是我瞧不起他,他知道了也只能忍著。”
曹七:“他怎麼說也是大宋的皇帝,你把他逼急了,他”
王大衛:“滑輪弓,水泥,軸承,現在還有羊毛。他敢殺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