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驥迅速行動,鐙裡藏身,同時揮舞大槍撥打羽箭。
奈何那些箭矢又疾又準,一個沒留神,漏掉一支,正中馬臀。戰馬吃痛,向前猛躥,險些將李玄驥摔到地上。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重新坐回馬鞍,王厚又已殺到,刀光迎面而來。
第二回合,李玄驥失去先手,被王厚連砍四刀。李玄驥拼命應付,左支右絀,狼狽不堪,始終無力反擊。
兩馬再度交錯而過,李玄驥正要施展回馬槍,給王厚致命一擊,弓弦聲重新響起,時間卡得恰到好處。
李玄驥無奈,只好收槍應對密集的箭雨。同時雙腿用力一夾馬腹,戰馬加速向前,不再回頭。
這仗沒法兒打了,那倆人配合無間,完全無解。
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讓眾嫡系緊跟自己向後方突圍。不過李玄驥心裡也清楚,今天能帶走幾個,那全得看佛祖的意思。上次佛祖就很沒意思,一個都不讓帶。
李家嫡系果然訓練有素,聞聲而動,向李玄驥身後匯聚。其中有十幾人見家主受困,奮不顧身撲向王舜臣。
王舜臣策馬轉向,接連點殺數人。餘者卻毫不畏懼,身上插滿箭桿,仍朝王舜臣猛衝。
李玄驥脫困,徑直向北殺去。頭,始終不曾回過一次,對身後的聲聲慘叫充耳不聞。他怕自己一旦回頭,所有人都將萬劫不復。
這,也是他的最優解。
人生就是這麼不公平。有人找到了最優解,就可以呆在後面跟王大衛扯淡;有人卻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好在突圍的過程很順利,前面的人紛紛避讓,無人敢攖其鋒。
但李玄驥卻明白,這幫人讓得有多痛快,等自己過去,他們撲向自己身後之時就有多兇猛。可他偏偏對此毫無辦法,唯有向前,向前,不斷向前。
忽然,前面一片開闊。
突出來了?我成功了?不,沒有。更前方,是整齊的騎兵馬隊,至少有兩千人,正排著密集的隊形一步步地壓過來。
當中一杆將旗,上繡“曹”字。
剛才往那邊衝的時候,我好像就見過一杆“曹”字旗。它在我前面晃悠了一下,很快就沒影兒了。這下麻煩了,我又被夾在了兩杆“曹”字旗中間。
李玄驥氣血翻湧,血灌瞳仁,怒吼一聲,朝著那面“曹”字旗猛衝過去。
旗下一將,縱馬前出,迎擊李玄驥。
那將領的盔甲、戰馬、相貌皆尋常,但行進間,卻帶起一股撼山動地之氣,正是讓人極為放心的志願軍第一勇將——王昇。
感受到這股莫名的威壓,李玄驥決定搶先出手,挺槍直刺。
但他還是晚了。
也不見王昇是如何動作,他的大槍後發先至,槍鋒化作磨盤大小的一朵蓮花,罩向李玄驥。
好槍!好槍法!
李玄驥大驚。但隨後,一股寧折不彎的悍勇之氣卻自丹田中爆發而出,抖槍刺入蓮花正中。
噼噼啪啪一陣爆響,誰也不知道在這一瞬間兩人交手了多少次。
兩馬交錯。李玄驥忍不住一聲大吼,彷彿在向天下宣告:老子扛過去啦!
忽然,心頭警鈴大作,忙抽槍豎在背後。
果然,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自槍身傳入臂膀,緊接著,又一股更狂暴的力道接踵而至,旋、絞、爆、裂,直灌胸腹。
李玄驥噴出一口老血,染紅馬頸,不敢停留,繼續向前衝去。同時,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也就是我啦!換別人,都見不著這最後一招。
可惜我的大槍徹底廢了。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我能感覺到,槍桿裡面都是暗傷,隨時能斷成兩截。前面還有兩千多人,怎麼辦?
誒!辦法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