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去鎮上看大夫!
想到這裡,林月娘掙扎著跪爬到曾氏床前,苦苦哀求:“婆母,求求你借給我五十文錢,讓我帶翠花去醫腿吧,她傷的這麼重,必須馬上去看大夫!”
曾氏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翠花的腿,隨後一臉漠不關心的轉頭看向林月娘:“家裡的銀子都要緊著有文有理兩兄弟。
有文讀書,有理討媳婦,這兩樣哪樣不需要花錢?
翠花那個賠錢貨我看就不要去看大夫了,灶臺裡面大把草木灰抓來撒上去止住血就行了。”
林月娘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婆母,翠花的腿傷的很重,若是不看大夫是會死人的!”
說完,看見曾氏鐵青的臉色,林月娘想到了什麼似的,伸出手淚眼漣漣,向曾氏連連保證:“婆母,就當我借你的還不成嗎?我以後有錢了一定還你。”
曾氏眸光森寒,冷冷的掃了林月娘一眼:“還?你拿什麼還?你嫁到我們老喬家賺過一分錢嗎?
還有,翠花總歸是個女娃,賠錢貨,這一遭熬過去就是她的造化,熬不過去那也是她命裡該死!”
“婆母!!!”
林月娘一直知道曾氏重男輕女,看不上她們娘仨。
家裡一個月也吃不上兩頓肉,基本上緊著曾氏、喬鐵牛和喬鐵林兄弟,以及喬有文和喬有理,二嫂趙小娥偶爾能分到一筷子,但是她和兩個女兒卻是半年沒嘗過肉味兒了。
對此她只能怨自己生不出兒子,所以在這個家拼了命的幹活。
前兩年還有喬鐵柱和杜氏在,這兩人也是幹活的一把好手,所以她還不那麼辛苦。
可是自從喬鐵柱夫婦斷親搬出去之後,家裡的活計全部落到了他們三房頭上。
二房喬鐵牛整天說出去跑生意,家裡的本錢倒是拿出去不少,卻一分沒拿回來過。
喬有理則是整日偷雞摸狗,不務正業,不到飯點絕不回家。
喬有文會讀書,嘴又甜,慣會哄曾氏開心,曾氏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喬有文那雙手是用來拿書寫字的,可不是來做農活的。
至於趙小娥,仗著自己能生兒子,且喬有文讀書好,沒少在自己面前擺未來舉人孃的架子。
就連自己的枕邊人喬鐵林,也常常把只會生女娃的賠錢貨掛在嘴邊。
他一天到晚在外跟或狐朋狗友酗酒,每每醉醺醺的回家,就會對自己拳打腳踢。
自己居然還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把這群禽獸當成自己的家人?
這幾年白天黑夜一刻也不停歇的為這個家付出,到頭來害的自己的兩個女兒跟自己一樣被他們看不起。
他們甚至狠心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去。
趙小娥有些嫌惡地看了翠花的傷口,忍不住咂舌。
那傷口處翻出來的皮肉又白又噁心,都能看見裡面的白骨了。
這個翠花也真是不省心,不就是去山腳下挑幾桶山泉水嘛,弄成這樣慘兮兮的回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喬家的人不把她當人呢。
哼,這個林月娘不中用,連帶著兩個女兒也隨了她的廢物樣兒。
哪像她家夫君,還能出門跑生意,雖說這幾年一直入不敷出,但是相公說總有一天會發大財的。
還有她家有文,年紀輕輕就高中秀才,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兩下一對比,趙小娥更是看不上三房了。
她走到林月娘身邊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三弟妹,你知道的,這有文讀書是需要很大一筆開銷的,有文爹做生意也需要本金。
家裡的銀錢已經夠緊俏了,你就別來添亂了。
婆母說的對,翠花總歸是女孩子,將來都是別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