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萬萬不可如此!”
陳福連忙道。
閆先生也是一臉惶恐。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實在是這年頭尊卑有序,是萬萬不可打破的。
李氏卻搖了搖頭。
“德兒既然認兩位做家人,那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們娘倆的家人。”
陳福和閆先生聞言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眼中看到一抹視為知己者死的決然之色。
李氏自然也將二人神情看在眼中,心中滿意至極。
她來此目的自然是為自家兒子收買人心的。
這種事情她這些年沒有少做。
但她畢竟是女人,有些事情不好做得太明顯。
現在好了,自己的兒子如今終於開竅,而自己要做的不過是在後面提點一二。
效果很明顯。
眼看目的已經達到,李氏這才柔聲道:“兩位繼續,我就先回去了。”
目送著李氏離開,陳福和閆先生再次對視,均是嘆息不已。
“哎!這幾年,夫人一介女流,卻為主家支撐著這偌大的莊子,也沒個幫襯,真不容易啊!”
“誰說不是呢?好在夫人如今總算熬出頭,小郎君今日作為非同小可,來日定然一飛沖天吶!”
他們年輕時走南闖北,見識自然非同一般。
自家小郎君總算開竅!
“老閆,我們一把老骨頭,一眼望得到頭的年紀,這輩子守著這陳府別院,本已無甚指望……但如今小郎君心有丘壑,我等這把老骨頭看來也得跟著動動嘍!”
閆先生含笑點頭。
二人舉杯,將杯中新酒一飲而盡。
“好酒!”
陳清德領著陳平安一邊消食,一邊在陳家莊子裡慢悠悠地轉著。
此時雖然天剛黑,但莊子裡卻沒有什麼燈光。
實在是這年頭物資匱乏,連燈油都極為精貴,只有少數有學子讀書的人家才會使用。
大多數人此時都已經上炕休息,沒有休息的也少有在村子裡走動。
各家各戶不時傳出孩子的哭鬧和大人喝罵聲。
二人很快就來到村東頭一處茅草屋前。
“小郎君,這裡便是陳老篾匠家了。”
陳平安道。
陳清德藉著微弱的燈光,看著眼前用黃泥加雜草夯實製成的土坯房子,直皺眉頭。
他沒想到這個年代的篾匠生活竟然也如此清苦。
“平安,你去將人喊出來吧!”
“是。”
很快,一名年逾古稀的老人在一中年人的攙扶下跟著陳平安走出來。
見到門外的陳清德後二人連忙行禮。
“見過陳小郎君。”
“不必多禮。”
陳清德見狀連忙躲避。
讓一個古稀老者給自己行禮,他怕折壽。
“敢問陳小郎君來小老兒家有何貴幹?”
陳清德也不廢話,直接蹲下,當著兩人的面地上將自己需要的鱔魚簍子畫了出來。
“老丈,這種鱔魚簍子能做出來嗎?”
老者仔細端詳一番,又就一些細節處詢問一番,這才笑道:“這種鱔魚簍雖然形狀古怪但做起來並不複雜,我兒就可以做。不知陳小郎君什麼時候需要,又需要多少呢?”
陳清德沉吟道:“先做一百個,一個二十文錢,沒有問題吧?”
老者聞言頓時愣住了,他懷疑自己產生幻聽。
“陳小郎君是說需要這種鱔魚簍子一百個,一個二十文,那可是整整兩貫錢吶!”
說著,老者竟是激動得顫顫巍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