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好在,雖然還不知道目前具體發生什麼,但知道對手是誰就好辦了。
畢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想到這裡,崔仁師閉上雙眼,開始養神。
但對崔仁師極為熟悉的來順卻知道,此時自家老爺心中恐怕並不平靜。
趕在夜幕降臨前,崔仁師的馬車終於抵達位於崇仁坊的這處秘宅中。
剛進門,崔仁師便看到中堂內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很顯然,今夜崔仁師若是不來,這些人恐怕也會在此徹夜等他。
畢竟真要是出事,崔家的家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當初崔長衣落魄離開的場景,這些人還歷歷在目。
而像那種懲罰,都還是輕的!
畢竟崔長衣兢兢業業十多年,對博陵崔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但若換成在場任意一人,恐怕被髮配為奴都是輕的!
崔仁師深吸一口氣。
走進大廳。
他面色沉重的來到主位坐下後,聲音陰惻:“各位,你們邀老夫前來,今天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休怪老夫無情!”
僅僅一句話,頓時令現場氣氛變得凝重異常。
隨即一股更為壓抑的氣勢從崔仁師身上洶湧而來,令在場之人的呼吸都是為之一滯。
“老爺,這次酒水生意蕭條,乃是江國公府突然將太白醉降價所致。”
新任管事崔流水道。
“哦?降了多少?”
崔仁師不輕易間問。
這件事情果然跟江國公府脫不了干係。
“一半!”
“你說什麼?”
崔仁師頓時坐不住了!
為什麼呀?!
太白醉風靡長安,十兩金一罈,依舊是一酒難求。
博陵崔氏雖然也賣好酒,但口感依舊相去甚遠,根本與之無法相比。
與之比較,太白醉根本就是獨角獸一般的存在。
否則,當初崔長衣也不會迫不及待的出手強取豪奪了。
如今對方放著大把銀錢不賺,直接半價銷售,這是為什麼呀?
難道真的是因為對方不滿世家行為,想要魚死網破?
但這沒有道理呀?
不光是崔仁師,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
什麼時候博陵崔氏的名頭竟然如此不好使了?
已經有人開始明白當初崔長衣的心情了。
只是,任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這一切都是陳清德這個根本不知道這個時代背景規則的愣頭青誤打誤撞弄出來的。
在他看來,誰要是阻擋陳叔達復起,那就是敵人。
既然是敵人,你都不讓我好過了,我還留著你過年呀?
“老爺,太白醉此次半價銷售,若是我們能夠將之全部收購?”
崔仁師聞言眼睛頓時一亮。
是啊,十兩金一罈的酒買過來,再拉到其他地方銷售,穩賺不賠的好買賣呀!
“不行啊!”
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幽幽響起。
見所有人看著自己,那名掌櫃苦笑:“此事在下已經打聽過,那太白酒雖然降價,但是對於限購卻沒有解除。有名有姓的人家每月依舊限購兩壇。”
這是為什麼呀?完全沒道理呀!
一方面是供不應求,另一方面限購,卻又在降價傾銷!
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整個大廳裡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開始感覺到毛骨悚然。
彷彿有一張無形大網正悄悄向著他們博陵崔氏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