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其他朝臣一陣發懵。
怎麼回事?陛下何時做下這麼多事的?
他們這才想起,半月前陳叔達臨朝那一次。
朝會上陳叔達奏請有解決河北道乾旱之良策,卻因崔仁師公然指責李世民,而鬧得不歡而散。
所以幾乎無人在意此事。
陳叔達也並未詳細闡述其賑災觀點。
可萬萬沒想到,私下李世民卻已經著手做了如此多的事情。
這時,有人突然想起前段時間長安城的謠言。
說陳叔達因奏請並未得到李世民重視心灰意冷,竟帶著名震長安的太白醉東去河北道營商。
難道,這背後還有不可言說之事?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時,最先站不住的便是崔仁師,只見他對一五品吏員使了一個眼色。
那人頓時走出朝班拱手道:“陛下,微臣有異。”
李世民目光一冷。
他記得此人。
乃御史臺監察室崔遠山,正八品官。
博陵崔家之人。
“說!”
李世民吐出一字,表達不滿。
可此人卻渾若未覺,躬身禮道:“陛下,微臣記得,這些計策出自江國公手,可江國公如今被罷免官職,他的計策如何堪用?”
李世民笑了。
“朕授其散秩歸第,雖無實職,卻依然是我大唐的江國公,食邑一千三百戶。
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江國公的計策朕自然用得?”
頓了頓他突然變得疾言厲色起來。
“朕不用江國公的計策,難道跟你這個蠢貨在此大眼瞪小眼嗎?
還是說你和某些人非要迫朕祭天罰己,才肯甘休!”
說著李世民一巴掌重重拍在龍案之上。
“啪!”
整個顯德大殿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崔遠山腿一軟,頓時癱倒在地,連忙俯身以頭戧地:“微臣不敢!”
“不敢?那你倒是給朕拿出一份解決此事方案出來!
你御史臺雖有聞風而奏的權利,卻不是讓你們給朕添堵的!
你就給朕跪著吧!”
“諾。”
崔遠山聞言,頓時俯首貼面,不敢再抬頭。
李世民銳利的目光投向崔仁師。
可崔仁師卻宛如老僧坐定,無動於衷。
恨得李世民牙癢。
崔仁師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自己的人只不過才開口說一句,就被李世民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皇帝何時變得如此硬氣?
他無奈的看向同殿為臣的正議大夫王文永。
王文永想了想,咬牙出列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世民冷眼看著對方,也不說話。
“臣覺得水部員外郎陳賢德轄其弟陳政德前往河北道推廣三農器,有攬功之嫌!”
李世民頓時氣笑。
此事之前為有司彈劾,被自己壓下。現在這些人上奏彈劾不成就改為露劾,當真是不遺餘力呀!
他氣極道:“那王卿可知,這貞觀犁乃是江國公體恤民間百姓耕作疾苦所造?”
“什麼?!”
王文永頓時神色震驚。
這件事他是第一次聽聞。
李世民冷笑:“還遠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