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之中,顧十一脫的一絲不掛。
他站在河邊,河水清清,倒映著他的身軀。
他的面板變得很白,就算與豆蔻年華的少女相比,也不會遜色。
他的胸口上還留著那個巨大的傷疤,那個打穿他的身體,幾乎讓他死去的可怕傷疤。
他看著水中的自己,皺起了眉頭。
自從離開柳家,他就已經扮成了女人,模仿女人的一舉一動,注意她們生氣時是什麼樣子,歡笑時是什麼樣子,悲傷時,流淚時,又是什麼樣子。
但到最後,他發現他學不會。
他當然學不會,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是個男人。
而且是個殺意十足,從不心慈手軟,鐵骨錚錚的男人!
要他裝女人可以,甚至是好看的女人他也可以裝出來,但要他學會女人的嬌媚,學會她們從骨頭裡發出的那種蝕骨的溫柔卻不可能。
因為他從來沒把自己當作女人。
“只能鋌而走險了。”
他俯身屈指,一股晶瑩的白光出現在指間。
他的手指像插入豆腐一樣輕易地插入了堅硬的地面。
他開始書寫,“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
他的字鐵畫銀鉤,透露著狂放和霸道,單從字就能看出他定是個鐵骨錚錚的男人。
隨著他的手指緩緩移動,一個個字也都發出了光,當最後一筆落下之後,所有的光芒都變得刺目。
接著,靈氣翻滾,一個個字型從地上飛了起來。
方士有四種,佈陣、煉丹、養鬼、畫符。
其中畫符方士最有爭議。
因為有一種方士明明在畫符的行列,卻從來不承認自己是畫符方士,而是自稱為——儒生方士。
儒,為讀書人,讀書雖然讀不出將軍,但卻能讀出國士,讀出仙人,甚至讀出大夏的千秋萬代。
儒生方士透過讀書,領風雲之千變,感上蒼之浩瀚,他們書寫文篆來使用法術。
以前在大夏,文字也是符的一種,但現在這種說法被朝中很多大儒反對,哪怕是一些並非方士的讀書人,也不贊同。
他們覺得,在漫長的歷史演變之中,文字已經不再屬於符,是一種單獨的,承載著歲月和傳承的,獨一無二的東西。
刺目的文字脫離地面後,竟一個個沒入了顧十一的身體。
“以花為貌”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臉變得臻首娥眉,清麗動人。
“以鳥為聲”沒入他的喉嚨,他的喉結緩緩消失,聲音變得唯美動聽。
他的神態、他的骨頭、他的面板、他的頭髮、他的氣質……
他的一切都隨著文字沉入身體,變得美麗動人,變得妖嬈嫵媚。
微風輕輕,吹皺粼粼河水。
水面如鏡,倒映出一個絕世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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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白晶城大街上,來了兩道人影,烏鳳和烏梅。
進了城,烏鳳的臉色就一直都不好看。
“別生氣了,這是宗門的決定,他們也許有難言之隱才讓你去幫助王夫子去除掉顧十一。”
“哼~”烏鳳冷笑,“我是十準武聖最後一位,顧十一從孟非凡的朱雀殺星下逃走,說明他的實力已經在十準武聖行列。
他們怕顧十一超過我,讓我失去這虛名罷了。”
“宗門培養你不容易。”
“那就拿我當狗嗎?”
烏梅臉色一變,低垂著頭。
“我替他們辦過的髒事兒還少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