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啟琨去醫院取病理結果，見報告單上寫著“胃底低分化腺癌”，儘管之前程啟琨有心理準備，但人總是往好處想，希望瘤子是良性的，看到這個結果他心裡很不好受，他拿著報告單去門診找醫生，醫生嘆息道：“唉！太晚了，已經失去了手術時機，只能用點化療藥了，你要有思想準備，病人恐怕沒有多長時間了！”於是，開了化療藥“氟尿嘧啶片”。程啟琨沒有乘公交車，拿著藥慢慢走回表姐家，一路上眼淚不住地流，快到家門口了，他勉強忍住悲傷，擦了擦眼淚，在附近轉了幾圈，讓風把臉上的淚痕吹乾，使勁兒擠出點笑容，因為他不能讓母親看出來。進屋後，他溫存地向母親說“把我們都嚇得夠嗆，還以為是不好的病，鬧了半天胃裡長了個囊腫，是良性的，還是北京的裝置先進、技術高，大夫說不用開刀，已經給開了藥，回家吃藥就行了。”說著他把報告單往母親眼前一晃，母親不識字，看到兒子高興的樣子信以為真，表姐也湊過來“給我看看報告單，”程啟琨把報告單舉到她面前時向她眨眨眼，她立即明白了，大聲說：“哦！可不就是個良性瘤子嘛！姑姑請放心吧！沒啥大不了的。”次日，程啟琨母子倆就回家了，表姐和表姐夫送到門口，透過幾天的相處，表姐看程啟琨勤快又懂事，很喜歡他，臨走時表姐還對程啟琨說呢：“將來哪個姑娘跟了你可享福了，聰明能幹，還懂事。”程啟琨苦笑著說：“這幾天給表姐添了不少麻煩，以後表弟必來感謝！”（母親過世後，程啟琨專程到北京看望表姐兩次），大家告別，互道珍重，娘倆又去北京中醫院開了三十付中草藥，然後乘車回家。
到家後，程啟琨先把母親安置在東屋炕上休息，然後招呼全家人到院子裡開了個小會，從現在開始，母親需要一個專人伺候，誰來伺候母親呢？程啟琨的父親程百宏和哥哥程啟發都得下地幹活，程啟琨的工作停職不幹也不行，再說他們幾個大老爺們也不會做飯，怎麼伺候人呢？姚彩茹第二個女兒還不滿週歲，也不能伺候婆婆，再說她的秉性不好，就算她能伺候大家也不會同意的，怕三天兩頭的生氣，母親的狀況再也經不住氣了！程啟琨的姐姐程曉清已經嫁人了，不可能回家伺候母親。讀初中的老妹妹程曉菊剛14歲，學習成績在全班一直名列前茅，她從小就非常討人喜歡，又是老閨女，五個兄弟姐妹中只有她沒捱過媽媽打，她也最愛媽媽，別看她年齡不大，可她很懂事兒，今天她一改往日撒嬌任性的脾氣，完全以一個成人的口吻說：“我來伺候媽，我不上學了！我平時跟媽媽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瞭解媽媽的口味，做飯做菜差不多也學會了，再說還有媽媽指點著呢！我保證把媽媽伺候好！”比程啟琨小七歲的二妹程曉蓉在高陽鎮高中讀高三，這時她也站出來堅定地說：“不行！我不同意老妹妹伺候媽，她畢竟還小，媽起床活動啥的她也攙扶不了，還是我來伺候媽媽最合適！”程曉菊哭著說：“反正媽得了病我是再沒心思上學了，要不我和二姐一起伺候媽！”程啟琨向老妹說道：“有你二姐一個就夠了，你還是上學吧！”程曉菊說：“二哥你就別勸我了，我肯定是不上學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道：“老妹既這樣說，硬逼著她上學也沒用，要不就讓她們姐倆一起伺候媽吧！”程啟琨覺得也只能這樣了，只是耽誤倆妹妹上學了，於是他嘆息了一聲說：“你們姐倆替哥哥照顧好母親，哥一定想辦法讓你倆繼續讀書，供你倆上大學！”於是，程啟琨分別去她倆各自的學校辦理了休學手續。
由於母親胃裡那兩個瘤子在食管下端賁門附近，所以嚥下困難，不能吃乾的和硬的東西，母親那時很愛吃羊肉絲富強粉掛麵湯，程啟琨是家裡唯一掙工資的，給母親買藥和吃的東西都是他全部負責，羊肉放不住不能多買，隨吃隨買，關鍵富強粉掛麵當地根本沒有，只有去北京買，程啟琨想辦法搞到一些“全國通用糧票”，因為地方糧票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