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看看她,眼中沉思,示意侍衛將賈似道叔侄都扶起來。
他走到賈似道跟前,溫和道:“老相公,此案還未徹底大白,凡事講究個證據,毋論是不是賈安所為,這案子都還沒結束,還暫且請老相公陪著老夫人靜候片刻!”
他轉頭又對趙重幻道,“你要問什麼趕緊問吧!這天也不早了!”
榮王的意思自然是加快速度,權貴們都睏倦了,再有意思的戲,也該要收場了。
趙重幻施了個禮,來到賈安面前,抬手揖了揖:“安相公,小人得罪了!我有一些疑惑還要請安相公解答一下——”
賈安也重又挺直了脊背道:“你問吧!”
“安相公是派了幾個人去劫的詩兒?是在什麼地方劫到的?又用什麼方法藏入了薜荔園?每日以何方式、派何人去給她送吃食?”
“另外兩位女子又是從何處劫持來的?劫持來多久了?最後還有那具骸骨,可是之前已經有女子死在了安相公的手上?”
趙重幻咄咄一口氣問出一串疑問,環環相扣,一陣見血,毫不留情。
只問得賈安霎時張口結舌,腦子一片混亂,全然懵懂。
而原本騷動不安的看官們此刻不由又將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
何巖叟眼神也加深,慢慢捻鬚打邊鼓道:“如此多的疑問,正是我大理寺所要查實的,既然安相公承認此案是你所為,還是請如實回答,也好方便我等將案子徹底釐清好結案!”
賈安驟然醒神,然後辯駁喊冤道:“那骸骨本官也不知怎麼回事!肯定有人栽贓陷害!何大人還請明察!”
他避重就輕,直接跳過其他的問題,反而開口喊冤,這讓看官們意味深長地都彼此對視了一眼。
榮王沉吟地望著賈安,眼中也生出某種不可言說的審視與疑惑。
他心知肚明今夜這樁奇案已經是審到頭了,有些事情,不能拿到眾目睽睽下來細細剖析。
榮王抬頭看看不遠處默然靜視的江萬里與包恢等人,默了片刻,終究還是將賈似道、何巖叟還有江萬里、包恢都喚了過來。
幾位大佬們背身低語了片刻,無人能聽清他們的所談,但是當何巖叟轉身過來的無奈神色還是說明了一切。
何寺卿回身走到趙重幻面前道:“今夜已晚,既然此案賈安已經認罪,其他部分的事實證據確認我們就留到大理寺再詳細審問!”
趙重幻沉沉地盯著何巖叟嚴肅的臉色,心裡不由生出躁鬱。
但是,她也明白,適才還可以一鼓作氣趁勢逼出賈安的幾句真話,可是現在,已經不能了。
何巖叟自然懂得她眼底的不甘,但也莫可奈何地抬手拍拍她肩頭:“先將屍體都送回大理寺吧!餘下的事,明日你來大理寺我們再細說!”
趙重幻不再多言,她沉默地站在原處,神色平靜。
謝長懷走到她身邊,低語幾句,她便跟著他離開了。
一側,一直未動的木鴻聲只盯著趙重幻,然後才滿眼興味地招呼手下告辭。
接下來的事情,理所當然全部都交給大理寺處理。
何巖叟派人去通知李寺丞等人連夜來將平章府發現的幾具屍體和不明骸骨都裝殮運走。
賈安、留郡夫人以及曲兒、梁西範、番僧多桑等與此案相關之人也被押解回大理寺,先收監待審。
受了驚又看完了精彩戲碼的權貴們用眼神交流著看破不說破的各種八卦內幕,然後心滿意足地扶著各自的小廝隨扈揚長而去。
而賈子敬也早就被賈府的一干侍衛趁其不備給拖回攬香樓看管起來。
今夜賈衙內這番撒潑一鬧,將平章府的臉面幾乎差點都塞進了浩渺西湖的碧波萬頃之中。
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