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腌臢玩意,真以為一朝得勢,有恃無恐,蠢材!”
翁其旬沉沉注視著遠去削瘦的身影,驟然又想起夜宴那晚範文豹、呂師傑等人隨意戲謔的關於這個小差役與賈子敬可能有甚見不得人的交好關係,登時目光忍不住露出幾分狡黠之色,一把攬過陳火年的肩,湊近他低言了幾句。
後者聞言似乎一怔,但是轉眼又笑著點頭:“好,難得被我們哥倆撞見她,總要讓她吃點苦頭,好報了我們當初被她鞭打之仇!”
“走,我們先去看看他們到底來作甚!”
翁其旬最近也無聊得緊,一時尋到一個戲耍物件,且還是當日裝神弄鬼折騰羞辱他們之人,他自然更加精神百倍。
言畢,二人一路頗有些興奮地重又往趙重幻他們一行人的方向走去。
他們剛走,一側的遊廊柱子後便探出兩個纖細的身影來。
犀存眺著那二人遠去的背影,眼神寒涼,細長手指間正捏著的一塊小石頭幾乎要被碎成齏粉。
蔣秋影也小心探頭張望,她自然聽到那兩個陌生少年的對話,對於他們計策中的無聊與惡毒,她也莫名心生厭惡。
收回視線,她看著犀存,發現對方向來笑容可掬的神色此刻竟然若披覆著無垠的秋裡霜色般冷冽,不由心上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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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存姐姐,那二人你可認識嗎?”她頓了下低聲問。
犀存搖頭——
那二人她是不認識,可是,他們想要戲弄的人她卻認識,且還是這世上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之一。
蔣秋影見她搖頭,不由馬上道:“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她著急兄長之案,自然覺得他們既不認識,那還是趕緊離開華藏寺,再去別處打聽一下哪裡還有懂得梵語的高人。
可是,犀存卻輕輕一挽她的胳膊便堅定地往回走去:“我還有點小事得解決一下,咱們等等再離開!”
蔣秋影不解,但仍舊依言跟著她。
那廂客堂內,原先還在忙碌的僧人都先退了出去。
了因方丈讓小沙彌給諸人看座奉茶,大家一一坐定。
李寺丞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囊袋,從中拿出一本案冊,便轉頭對趙重幻道:“趙小哥兒,你有何與方丈師父打聽的儘管問來,本官記錄!”
了因方丈見狀不由詫異萬分地打量起一諸人等來——
這一群來人中,按理說官階品級,該是皇城司這位長相英俊的衛將軍最高,但是他卻從頭至尾一直不聲不響,任由李寺丞安排。
而平章府聲名在外的布衣堂客廖先生,他原先也是隻聞其名,並未有所交集,今日得見發現對方卻也是一番風度翩翩,頗有林下之風。
只是,他好像亦只是隨行,對李寺丞之言,並無異議。
至於李寺丞,好歹也是正七品大理寺官職,總不至於淪落為替一個布衣少年記錄案冊的地步吧?
可是,此刻,他們的目光卻皆落在那個相貌醜怪平常的細瘦少年身上,似等待著對方回應。
坐在謝長懷身側的趙重幻正默默打量著客堂的周圍,目光落在西南角某一處的地面上,敏銳的鼻翼輕動,眉間似有疑惑。
華藏寺的客堂位於一面山坡之下,隨山勢而建,後窗處綠意婆娑,堂內佈置簡潔而整齊,與一般寺廟的客堂別無二致。
只是,在客堂裡的桕燭檀香隱隱的氣息中,卻夾雜一股極淡的鐵鏽之氣。
聽李寺丞喚她,方才回神,她隨之恭謹頷首道:“好,小人正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方丈師父!”
了因方丈也看出這一行人中大抵誰是中心了,便點點頭道:“施主但問無妨!”
但是趙重幻卻並未立刻開口,而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