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落絮依舊一身雪白月牙袍,銀絲鑲邊,花紋暗繡,頭戴玉冠,雖一夜未眠,面容微微憔悴,卻抵不住他一身清冷矜貴。
他推門而入,宛如雪中松竹,引人矚目。
若然坐在床榻上靜靜望著落絮緩緩踱步上前,一雙眸子溫柔似水。
落絮輕輕撩著衣袍,坐在方才濯盥坐下的凳子上。
落絮望著若然終於恢復紅撲撲的小臉,壓在心頭一夜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若然待落絮坐下,微微揚著腦袋,歉意道:“抱歉啊落絮,濯盥性子急,他不是故意將你攔在門外的”
落絮眸光一動,溫柔一笑:“我知道,我不怪他。”
昨夜之舉,是真的性子急嗎?
未必。
濯盥所舉,已經遠超一個普通仙僕的職責。
可他如此僭越,憑墨闕也鬥不過他。
濯盥修為如此深厚,還有如此膽識與魄力,不知是何方神聖,披著仙僕的外套,潛藏在若然身邊。
可他能屈能伸,心中藏著對若然的愛慕之情,不同意身為雪族王子的他與若然見面,卻還是開門將他放了進來。
濯盥這個仙僕,他實在看不透。
若然見落絮神色凝滯,以為他在發呆,微微吐了口氣:落絮與濯盥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可誰讓落絮是雪族王子呢?誰讓濯盥是她的貼身仙僕呢?
噬獸一戰,舞神隕落,從此,雪族與梨雨軒勢不兩立。
她與落絮這樣,別說濯盥,就是花辭,也會生氣。
沉默又沉默。
落絮滿臉風輕雲淡,墨睫眨動,丹唇翕合,矜貴之態,昳麗之色。
他昨夜在門口站了一夜,腿腳有些麻木,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腿。
室內一片寂靜,但聞彼此的呼吸聲,還有落絮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腿聲。
落絮卻嫌這動作太吵,索性不錘了。
若然咬唇,首先開口:“那個”
落絮抬頭,看見若然一臉嬌羞的模樣,神情好似還有些緊張。
“我幫你揉揉吧?”
落絮微怔。
若然鼓起勇氣,輕輕上手捶了捶腿。
落絮僵著身子感受若然綿軟的拳頭,不重不輕地捶在他的腿上,心中癢癢的,好似這綿軟的拳頭不重不輕地捶在他的心上。
落絮面容清俊,目若星雪,他突然一把抓住若然的粉拳。
若然抬著清靈的雙眸,與落絮四目相對。
若然已經預感到落絮接下來想說什麼。
落絮怔怔地望著若然一忽兒,喉結滾動,呼吸有些急促:“昨日見你出現在妖界西南荒鏡,我嚇了一跳,生怕你會被混沌所傷。同時也很高興,直覺告訴我,你是為了我而來”
說話間,落絮越靠越近,眸中的愛意與惶恐擔憂即將漫出。
雪族與天界交好,千熠太子來妖界絞殺混沌,外界與他形影不離的雪族王子定會一同來妖界。
他知道若然知道他定會來妖界。
也知道若然定會將他的事兒放在心尖上。
他知道若然修為不淺,且體內種有上古神器女媧石,加之他與千熠、墨闕在場,她應該不會受到混沌波及。
誰知,他忽略了戰場的不確定性,突發狀況誰到不曾料想,那混沌最後會專門衝著若然而去。
也幸虧若然修為不淺,已然位列上神,再加上她天資聰穎,不知從哪兒尋來的封印之術,將混沌封印
好在,若然如今並未出什麼大事兒。
好在,他與若然,還來得及。
若然怔怔地望著他,今日起方才知曉,落絮不僅比雪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