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
蠶絲錦被裡躲著的人兒縮成一團,一動不動,不發一言。
“哈哈哈”
落絮低笑,低沉渾厚,富有磁性,又清冽無比。
“好了,我不逗你了,你還想在錦被中躲到何時?”
一道羞澀的聲音從蠶絲錦被中悶悶傳來:“你離我遠些!”
嬌羞軟語,態度強硬,卻又強硬不到哪兒去。
落絮起身,眉梢彎了又彎,一片悅色。
若然感知到落絮漸漸遠去,等了一會兒,警惕地從被中探出腦袋,只露出一雙水波盪漾的眸子,盈盈水露含在眸眶中,俏美動人。
落絮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驚然瞧見,心神一怔,道:“我往後再不逗你了,你可別哭啊,你若是哭了,我便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神色之間懊惱無比,又閃過絲絲害怕緊張,儼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只知呆呆地望著若然。
若然聞言,悶哼一聲,收起眸眶中的盈盈水珠,惡狠狠道:“倘若往後再敢戲弄我,我便剁了你的手!”
落絮一愣,哈哈大笑:“好!”
若然眼波流轉,直直坐起,將錦鞋穿好,起身站定,道:“我今日來雪族,是聽聞了雪族北境之事。”
落絮聞言,眉宇間已然凝結出一團揮之不去的濃愁,道:“我料到你知曉了。如今雪族出了這樣的事兒,六界對雪族評論隱晦曲折,今日來拜訪雪族的崑崙道長,也是旁敲側擊、言辭犀利。頂著天帝的壓力,雪族這次,不知能否安然渡過此劫。”
若然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才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界、魔界和雪族撐起的三足鼎立之勢,一朝打破,那麼人、妖、冥界便會在天界施壓之下度日艱難。”
若然話落,又不覺輕笑:“其實說來也好笑,雪族當年勢力被一削再削,可即便如此,依然能與天界、魔界抗衡。可人、妖、冥界過了近一萬年,也未翻身成功,實在不成氣候。如今他們見雪族險些將局面打破,自然是會怕的,說幾句不好聽的話來,實屬正常。”
若然又道:“外界的言論不必放在心上,雪族分內之事,才是重中之重。尤其是那個雪族的奸細,要查出他是受何人指使!”
落絮未語,望向若然的眸子欣賞又寵溺。
若然沉思了一順,又道:“我有一個想法,不知可否。”
那日在魔界,意外撞見魔界老頭跟“尊者”密談之言,此次事件,想必是魔界與雪族內部裡應外合搞出來的名堂。
可是,為了六界如今安穩的局面,她不能將魔界所聞,告知落絮,以免落絮起疑,更不利當今局勢。
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著落絮為此事憂愁苦惱。
落絮察覺出了若然心有顧慮,眉頭輕輕一擰,便又鬆開,柔柔道:“但說無妨。”
若然緩緩吐露:“我猜測是雪族旁系貴族想要謀權篡位,你仔細想想,雪族旁系貴族,可有懷疑物件?”
魔界老頭與其“尊主”所言,句句不離權位,想必“尊主”藏匿在雪族中的另一個手下,也是為權而來。
故此,才會不惜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頂風作案。
說不定放逐饕餮、混沌、檮杌之人,也是為權位而來,只是實在猜不出,此事對他們的目的有何利益。
總之,還是那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她要賭一賭。
落絮聞言,雪瓣乾淨的眸子,不可思議地看著若然明媚的小臉,見她神情篤定,從容不迫,不由一怔,心底卻對這般模樣的若然,越發歡喜,那股奇異的躁動自心間悄然蔓延,眸光灼灼,悅色染上眉梢。
落絮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