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揮手浮現一條蜿蜒向下的小道,他順著小道來到了昏暗的祠堂。
看見徐淵一個人坐在地上,在昏暗的空間中細緻地雕刻自己的木牌,蕭墨伸手為他點上一束燈火。
相比於真龍這類靈獸,人族的壽命總是短暫而又絢爛。
光芒照亮了規整擺放的木牌,也照亮了五行秘境由微渺到繁盛的歷史,這是一代又一代五行秘境先輩的接力。
徐淵手中的木牌已經雕刻完成了,同時他的這一縷執念已經虛幻得快要看不見了。
蕭墨從他身上感到一股悲涼,他消散前的最後想法也只是將生他養他的宗門給傳承下去,為此不惜強制捆綁蕭墨,即使蕭墨可能會因此怨恨他。
事實上,蕭墨十分同情理解徐淵。
記憶中,徐淵向來是高高在上,十分威嚴莊重,但是現在腐朽落寞,就像是一個走向末路的將死者,甚至他還逃避著蕭墨的目光,也像是那些畏懼晚輩責備的老人一樣。
“蕭墨,你走吧,”徐淵緩緩開口道,“無論是徹底忘掉五行秘境,還是讓傳承再現世間,都由你罷。”
“好,”蕭墨答道,“那師父有緣再見。”
徐淵微微點了點頭,背影有些佝僂。
只剩一絲執念的徐淵在蕭墨眼中也是那麼的脆弱,如同狂風之中飄搖的燭火一樣。
蕭墨最後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轉身消失在地下祠堂之中。
他本可以強行將徐淵收入體內,為他保留著一絲生機,但是無論在徐淵還是在蕭墨眼裡,這沒有什麼意義。
兩人都不是什麼猶豫不決的人,徐淵也不需要同情,執念既然已解,活著對他來說就是日日夜夜的折磨。
徐淵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木牌放在桌子上,嶄新的木牌給古老的祠堂添了一絲新的氣息,似乎五行秘境的傳承從未斷絕。
徐淵滿意地笑了。
隨後身影便徹底消失在昏暗的空間之中,像一縷風一樣縹緲散去。
虛空之中晶瑩剔透的白骨也徹底黯淡崩碎,被黑暗吞噬。
感受到身後的氣息消散,蕭墨身影一滯,隨後便再次邁開步伐跨越重重虛空離去。
蕭墨在虛空之中漫步,順著銀白色的光絲行走,一步千米。
慢慢的,他走出了五行秘境。
外界是一塊大陸,秘境就是附著在大陸上的氣泡,有著自己獨到的規則。
徐淵抽去了維持秘境的五種至寶為蕭墨演化歲月,這也抽取了五行秘境穩定附著大陸的根本。
蕭墨看到五行秘境周圍的光膜變得無比暗淡,幾乎搖搖欲墜。
虛空之中濃密的灰霧不停地衝擊著脆弱的光膜,彷彿在下一瞬就會將其吞噬殆盡,融入到無邊的灰霧之中。
蕭墨靜靜地站在光膜之外,凝視著內部的五行秘境。
他的身後就是現世的大陸,朱厭正在那裡急躁地等待著,卻絲毫沒有發現就站在他面前的蕭墨。
如果他就這樣離開,不管不顧的話,秘境破碎灰霧侵襲之下,幾乎無人可活。
現在至高之塔下面圍攏的眾人對此一無所知,依舊興致滿滿的圍在下面商討如何攀登得更高。
修遠在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尋著,碰到屍體就默默地為他們收斂,並念上往生咒。
姬清寒和念卿安正坐在一個環境優美的小亭子內,念卿安正興致盎然地談論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而姬清寒巧笑嫣然地注視著她,溫柔地聆聽著妹妹的嘰嘰喳喳。
鄭霄將張佑託付給韋令,然後自己拼命地闖著至高之塔,祈求著一件有用的寶物。
許久未見的師兄妹也在高塔下躍躍欲試
蕭墨轉身,重新進入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