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自己正躺在那口棺材裡,眼前一切與我進去前一樣。
紫衣的物部正帶領著穿白袍的村民們不斷吟唱著“扎扎斯”。
奇怪的是,我在棺材裡卻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伍德先生,”物部停下來說,“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請您來。但您要知道,正是您的好奇心和懷疑帶您來到了這裡。
“我並沒有騙過您,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我說的一切也都是真實。
“正是您在理性與瘋狂的縫隙中找到了通往真相的路。”
我想發聲,卻只能不住地咳嗽。
村民們拆掉了棺材的四壁,讓我躺在棺材板上。大概是在棺材裡待得太久,我沒有力氣動彈,只能躺在上面。
我自己正和那具汙穢的人魚屍體並排躺在祭壇上。
詭異的是,近距離接觸人魚和它身上的蠕蟲,並沒有引起我預期中的厭惡,反而讓我感到一種奇怪的親切感。
“伍德先生”黑暗中傳來物部的聲音,“抱歉,以這種方式把你請來。”
“不,應該說,您自己找來。只有您自己憑著好奇心、抱著懷疑,又完全不否定自己所見所聞,在理性與瘋狂的縫隙中找到路來到這裡。”
“您能帶我們去那裡,蛭子大人和我們約定的地方。”
話音剛落,我面前的黑暗消散了。眼前的景象令我窒息——原來,那條汙穢的人魚屍體邊的人形生物正是我自己……我和那個怪物正一起躺在祭壇上。那些蟲子正在我的身上蠕動著,不過倒沒有往常那種對蟲子爬在身上的厭惡感,反而有著某種詭異的懷念感。
人魚的腳下跪著兩個白袍人,我認識他們,那是已經搬走的祖父江夫婦,不知何時他們又回來了。
他們和那些教徒不同,臉上沒有興奮沒有虔誠,只有痛苦。
“直樹,直樹。”兩人不斷地對人魚呼喚著這個名字。
那是祖父江家的兒子的名字。
家裡蹲、房間裡的浴缸,我大概明白了……
人魚似乎聽到了雙親的呼喚,下身開始顫抖,黃色的布條開始鬆動,露出裡面蒼白而扭曲的帶著若干觸鬚的魚尾。
整個洞穴都開始顫抖。那些血管般的紋路瘋狂地跳動起來,石筍開始扭曲變形,彷彿整個空間都成了一個巨大的、活生生的器官。
其他村民在一個身披罩袍的人的帶領下一個包圍了。他們的眼睛全都變成了乳白色,詭異的咒語變得更為響亮:“扎扎斯,扎扎斯,納斯塔納達,扎扎斯……”
那個人拉下了兜帽,我的心臟似乎又重新跳動,——那張臉,是艾琳……艾琳貝內特。
:()蛭子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