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的離世早於爺爺3年。
生於1940年12月12日,卒於2020年2月2日。農曆正月初九。享年79歲。
姥爺的祖籍是河南濮陽範縣,童年、少年、青年也都是在範縣度過的。
據說,濮陽也是張姓的發源地。若是真的,可謂根正苗紅。
姥爺祖上世代貧農,真正褪去農民階級的外衣,換上工人階級的藍領,也是從姥爺這一輩人開始的。
姥爺兄弟四個,還有幾個妹妹,大部分都在老家務農。
除最小的弟弟,我稱之為四姥爺的那位,常年在鄰縣的工地上給人做飯外,其他人基本都長期蝸居老家。
可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年輕的時候在家種地,偶爾去鎮上找找活兒,打打零工,養家餬口過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
上歲數了,兒女們該娶親娶親,該嫁人嫁人,也算完成了祖上無形之中交給自己的“歷史任務”。
萬事皆備、塵埃落定。剩下的就是盡享天倫、安度晚年了。
身在農村,條件有限。
雖然做不到古代文人那般瀟灑自在,動輒就輕衣小驢、遊山玩水,今日登泰山之高,明日賞洞庭之大,但也有當地司空見慣、喜聞樂見的消遣度日之娛樂。
例如:跑去誰家,湊兩桌八個人,搓幾盤麻將,旁邊還不乏站著幾個觀棋不語的“真君子”。
或是幾個年齡大差不差,擁有幾十年交情,彼此知根知底的老哥們兒,老夥計,偶有一日閒來無事,拿上幾瓶老白乾,弄只燒雞、一盤糟魚、外加油炸花生米,聚一塊兒吹牛逼、侃大山,不喝到半宿絕不散夥。
抑或是領著孫子孫女,蹬著輛盡顯時代滄桑感的二八大槓腳踏車,跑到黃河邊兒上,靠釣魚或挖野菜打發時間……
相比之下,姥爺的晚年就沒有這般清閒自在。
因為自他五十歲後,六十歲前,高血壓、腦梗、中風、腦血栓等一系列疾病便如同過江之鯽般蜂擁而至。
幾乎每年都會因各種突發性疾病或其他併發症的緣故,至少住上兩到三次醫院,一住基本都是三天到一禮拜起步。
這或許也與他年輕時的經歷有關。
上面有說到,姥爺是上世紀40年代生人。
而他的青年時期,正值60年代中葉,那時的中國,正處在一段火熱且充滿激情的歲月裡。
從世界大格局上來看,當時的中國,仍處在從農業國家轉型為工業國家的摸索和起步階段。
而隨著中蘇關係的持續性惡化,中國東北地區的戰略局勢也愈發緊張,雞頭位置彷彿時刻高懸著一把利劍……
只是不知這把利劍會在何時及何種境況下突然斬下,令人猝不及防。
這一懸念僅僅在四年後就被揭曉。
那一年,中蘇就在邊境珍寶島一帶爆發了軍事衝突,國際形勢迅速惡化……
對於出身寒微,亦無從軍經歷的姥爺來說,作為普羅大眾的一員,對於那個時期的國際局勢不能說是一知半解,只能說是渾然不清。
本身大字就不識幾個,寫起自己名字來都費勁,你要非逼得張飛繡花、李逵識字,那也著實有點強人所難了。
不過對於那個年代的人來說,他們會有一個統一的口號和信仰,那就是聽他老人家的話,堅定不移跟黨走。
不誇張的說,他們對於那位老人的信仰、熱愛和支援,是深深烙在每個人的骨子裡的。
若是沒有他,或許中國人民至今都還在黑暗裡摸索和徘徊。聽他的,準沒錯。
60年代末,同爺爺一樣,因眾所周知的緣故,姥爺也被“光榮”地送上了開往新疆若羌縣的火車,留下姥姥和以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