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蔥南市還有些許燥熱,午後正適合美美的睡上一覺,樹上的鳥兒倚靠在枝丫上,不同往日一樣嘰嘰喳喳,以往明亮的向日葵也耷拉著腦袋像是等待著什麼。
“砰砰!”
突如其來的響聲打破了現場的死寂。
“好了,本庭宣讀判決書,被告人楊凱犯受賄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財產;犯貪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並處沒收個人財產人民幣一百萬元;犯濫用職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數罪併罰,決定執行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這一天終於來了,楊凱自從在會上被帶走留置一直到這一天等了八個月。
這八個月來內心煎熬,現在心裡終於“踏實了”,人只有在這一刻內心才算是平靜的,不是像塵埃落定的那種平靜,而是心如死灰的平靜。
他這一刻起知道自己曾經苦心經營二十餘年的“北法會”徹底崩塌了,這是他混跡政法圈二十餘年留下的最寶貴的人脈關係網。
曾經2002年南渝政法大學優秀畢業生,41歲的冰省司法廳副廳長將會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留下的只有一片罵聲。
曾經最在乎自己名聲的楊凱,此時只能面對鐵窗無奈搖頭。
他知道這一切的根源來自於自己的站隊,最終淪為了派系鬥爭的犧牲品。
不禁想到偉大的無產階級政治家、思想家的至理名言。
“什麼是政治,政治就是把支援自己的人搞的多多的,把反對自己的人搞的少少的”。顯然楊凱就是被搞的那群人之一。
但讓楊凱最難以接受的是讓他做出犧牲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曾經扶他上位的“恩師”。
當他一步步淪為棋子時,他發現已經無法脫身了。
當然,要問楊凱自身到底有沒有問題,那隻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就當楊凱憶往追昔時,警察來了。
由於一直未被宣判所以楊凱被關押在金南市的看守所,如今已經宣判。
就要將他送往監獄,秦城監獄,那是關押無數所謂“貪官汙吏”的地方,楊凱被攙扶著坐在車上,剛一上車,聞到極其特殊的味道,看著其他幾名看守都戴著口罩,他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他感到大事不妙,心裡暗想:“不會連個活路都不給我留吧!”他想集中精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可腦子越來越沉。
不知過了多久。
“喂喂喂!”
“凱子,你醒醒,醒醒啊,今天拍畢業照,不能去晚了”
崔博文瞪大了眼睛盯著楊凱,手不停搖著楊凱的肩膀,時不時還摸著楊凱的額頭,嘴裡嘀咕著“也不發燒啊”。
楊凱努力想要睜開眼睛,耳邊聽著若有若無的聲音。
突然像溺水了一樣,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啊!滾!別碰我”。
楊凱緊縮成一團,當他上車感到頭暈目眩時,他腦海裡就一直想著自己可能要被斬草除根了。
本能的求生欲讓他連身處的環境都沒來得及觀察。
崔博文馬上一愣,指著楊凱。
“你發什麼神經啊,不就昨天多灌你幾瓶酒嘛,至於嘛”。
坐在另一邊給女友煲著電話粥的雷景波也看到這邊的異常,緊忙和女友結束通話了電話,來這邊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
“怎麼了,凱子,做噩夢了?”雷景波知道楊凱的性格,所以這樣問。
楊凱徹底愣住了,盯著二人。
半天沒有一句話,二人也盯著他,看著他的反應,二人覺得楊凱今天確實很反常。
因為楊凱在他們認知中一直是個輕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