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雨天,都會神奇地在那個時段,開始放晴。
似乎也在為他們的叼羊之路掃清障礙。
只要有自然條件的加持,人的精神也愈發地亢奮,齊光這幾次叼羊練習,發揮的都非常好。
剛開始,阿西姆對這個看起來有些痩的城市孩子,並沒有抱很大期望。
只覺得他不過是來湊數而已。
隨著練習次數的增多,他看著齊光的眼神充滿了越來越多的欣賞。
甚至,對自己不再是主力這件事,也沒有那麼糾結。
反而能為自己有這樣隊友感到驕傲。
在齊光又一次突破重圍,到達比賽終點時,阿西姆振臂高呼:
“穩了!我們到時候絕對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阿西姆高中上完,就去L市打工了。
城市生活剛開始令他眼花繚亂。
但久而久之,身處異鄉的孤獨,令他愈發地想念這一方綠色的天地。
於是他又回到了哈爾草原。
選擇和家人,和兒時的夥伴待在一起。
闊舍和艾地是表兄弟,他們從小就沒離開過草原。
但二人的思想觀念卻出奇地相似——
如果在草原待膩了,那就收拾行囊,去別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再回到草原時,就會發現,還是草原更養人。
這是骨子裡帶著的基因,對生養的故鄉最為純粹的依賴。
有幾次,陸程看著他們在馬背上恣意揮灑,也躍躍欲試。
他參與過一次,感覺實在太爽了。
那種多巴胺的分泌,是許久未曾經歷的爽利。
是他身為一個運動員,心底最渴望的感覺。
可白天有多肆無忌憚,晚上回去就有多難受。
陸程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每一根骨頭都像被碾碎。
但他不敢在齊光面前露出任何破綻。
可他接過奶茶,顫抖的雙手,和他冒出的冷汗,這一切,齊光都看在眼裡。
曾經數次,齊光為好友不能再從事自己熱愛的事情而感到遺憾心痛。
可在親眼目睹陸程盡力控制自己顫抖的手時。
他努力抬起像鉛塊一樣沉重的身體時。
儘量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時。
竭力平復自己急促而又困難的呼吸時。
齊光終於能夠具象化地瞭解到,重症肌無力的可怕。
可齊光此刻又能做什麼呢。
他只能藉口出去找切爾幹,讓陸程在自己面前不至於顯得太過狼狽。
齊光在氈房外待了很久。
他看著氈房外已經乾透的雨簾,看著不遠處低頭吃草的烏戈。
看著許久未騎,已經被他細心遮起來的摩托車。
看著巴巴和吠厭在草地上互相追趕......
一直坐到了頭頂的星河悉數灑下......
回到氈房時,陸程已經睡著了。
看起來似乎只是累了。
自那以後。
齊光沒有再讓陸程參與過一次叼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