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回到咸陽,回到公主府,景黎正黑著臉等著嬴櫟。
嬴櫟一臉討好的笑著:“阿母,櫟兒錯了,阿母不要生氣嘛~”
嬴櫟的撒嬌,景黎已經有些免疫了,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怒氣衝衝道:“嬴櫟長本事了啊!阿母的話都是耳旁風是不是?!啊?是不是?!”
嬴櫟縮了縮脖子,連忙道:“沒有沒有,不是不是,櫟兒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真的~”
同時還拿眼神示意嬴子秬,阿父快幫幫忙啊,怎麼還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還是不是好阿父了?
嬴子秬眨眨眼睛,表示愛莫能助,這可是他自己求來的夫人,自然不會跟夫人對著幹,夫人做的對!
“眼睛抽筋啊?!”景黎沒好氣道,城門失火,終於還是殃及池魚了……
夏末,嬴柱從北地歸來,看起來似乎更憔悴了一些,而後甚至時常需要臥床休養,許多政事都是嬴子楚在處理。
嬴櫟正忙的一個頭兩個大,闢了一個單獨的院子用來折騰竹子。
這竹子要選多長時間的呢?要加多少石灰泡多久?又要煮多久?
捶打成漿真不是人乾的活!得虧她力氣大,不然要捶到猴年馬月去……
“我要是幹壞事你們不會給師父告狀吧?”嬴櫟一邊動手使勁捶竹子一邊和同她一起的幾個少年說話。
幾個少年面面相覷,然後便是此起彼伏的“不會的”。
嬴櫟除了用各種老嫩不一的竹子嘗試造紙,又開始常常跑去咸陽宮。
這一次陪伴的是嬴柱,嬴柱的時日也所剩無幾了。
十月己亥日,是嬴柱的改元即位禮。
這一年,將會被記載為孝文王元年。
僅僅三天後,嬴柱的病情忽然急轉直下,嬴柱駕崩,諡號孝文。
最傷心的,莫過於華陽夫人,她的地位,依靠的是嬴柱的寵愛,她的政治手腕,不是沒有,但是有限。
雖然她將嬴子楚記為嫡子,可嬴子楚的生母也尚在人世,如果嬴子楚即位後翻臉,她也許無力反抗。
現在,她能依靠的,是嬴子楚的孝心和良心,以及還算聽話的嬴成蟜,前提是如果成蟜能成長為她祈盼的樣子的話。
嬴柱的駕崩實在是猝不及防,葬禮還算有條不紊,總算沒出什麼差錯。
嬴櫟不再像嬴稷離世時那般失態,只是默默垂淚,大父也不在了。
嬴政要更難過一些的,他常常隨著嬴子楚跟嬴柱一起。
嬴櫟自己紅著眼眶,還要去安慰嬴政,“阿政,大父也不希望阿政太難過的~”
嬴政癟著嘴,委屈的看著嬴櫟,聲音哽咽:“阿姊,政兒難過,大父行即位禮的時候分明還好好的。”
“阿政……”嬴櫟也找不到別的話語安慰嬴政,她也很是傷心。
嬴櫟開始懷疑,她提前將阿政接回秦國果真是對的嗎?
如果她沒有接阿政回來,阿政就不會和曾祖、和大父有什麼感情,那阿政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吧?
嬴櫟胡思亂想,怔怔的看著嬴政。
“阿姊?”嬴政看著嬴櫟出神的樣子,“阿姊在想什麼?”
嬴櫟回過神,搖搖頭,“阿政……阿姊不知道怎麼說,以後再與阿政說。。”
嬴政茫然的點點頭,阿姊怎麼了?
嬴柱的葬禮結束,嬴子楚即位為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