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黎蓮機體內純淨的靈力相比,這股邪靈突兀強勁,宛能識破人心弱點,再趁虛而入,縱蠱操持人身。想必,方才的怨火便是它故意勾起為之,好煽動他失去理智,再趁機霸佔這堵肉身。
隨著黎襄聲音的消失,欲將黎蓮機反噬的怪力得以安生。
如此更能確信,是黎襄在搞鬼。
這般強盛霸道的靈體,憑黎蓮機當下的修行,根本受用不起,一時貪圖只會將他毀了,看似他在操縱靈體,實則是邪性在吞噬他。他不願日後淪為一個不能自己的魔頭,開始暗自運功較量。
力有所限,且天不由人,黎蓮機越是壓制,邪力越是膠著,他的胸口如碾來一塊碩石,一口腥甜噬上喉嚨,他費全力憋回去後,全身已一片溼涼,不是雨水,而是冷汗。
果然闊綽送他了,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敖純、敖霖不明就裡,親眼目睹黎蓮機泛著明亮的眼波褪去光華,化為血色,再不難辨這是墮邪入魔的預兆。
他們無時細究,卻也不敢亂幫,湊去不是,幹看也不是。
敖純一陣擔驚受怕,“狐狸……你……”
經此一劫,黎蓮機面孔上蒼白更甚,彎起的唇盡是虛情假意,反倒多收攏來一抹冷漠,“我話還未說完,聽好了敖純……戰地遇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一盆冷水潑在敖純心頭。
而黎蓮機似下了天大的決心,決絕一瞥間,改意接受體內強勢的渦流,好讓邪性靈體灌溉全身。
他決定,既然無能回絕,便順其自然,物盡其用。
管他後果,先解決當下一切好說!
二者結合同體,一時間,黑氣蔓身,他的長劍白刃,有電光滋啦攀繞。
此力能受控一時,黎蓮機暫可保持心智,他的眼瞳方化作常態,然而,魔靈之力至陰至邪,沾染的冷血一時也帶到他身上。
“敖純,看出來了嗎?你對這股力量的主人再熟悉不過,不會幼稚到認為我誤練了什麼邪門功法入魔?”他清明的眸中彙集冷落不屑。
敖純失色搖首:“你與蚩尤……不可能!”
黎蓮機面上附著陰暗之氣,“整個青丘狐族立場如何我不敢置評,至少我未受到時勢逼迫,全是心甘情願,如你所見,我早趁你不在時與黎襄為伍,入了邪魔歪道,如今,我同害死洲王后的魔頭是一夥的。”
一席話劈頭蓋臉便將敖純打入深淵,他語氣難掩痛苦:“我不信!我不信你會……”
黎蓮機微一挑眉,嗤鼻輕笑。
敖純從未料想,令心馳神往的笑聲竟會變得這般刺耳。
黎蓮機不肯罷休,指著自個道:“你曾問我,是否出現在戰地,我當然去過,得知你將慘死在黎襄的境間中時,我正與他獻計淺談,如何才能在敖闡趕去前除掉敖聞,苦心孤詣設下的陷阱,只換得敖聞重傷,可惜可惜……”
敖霖再忍不下去,呵斥道:“黎蓮機,你在作賤你自己!”
黎蓮機能騙過敖純,卻瞞知曉原委敖霖。
“嗯?敖家大哥這說的是什麼話?”黎蓮機眼神冷冷落在敖霖身上,表現得漠然明明白白,意思也清清楚楚:不可忘記,君子協定。
知情又當如何?
若戳破黎蓮機的謊言,戰地一事必將暴露,便是敖霖毀約。
敖霖雖不明白有關黎襄之力的隱情,但也不會聽憑黎蓮機胡說八道。若黎蓮機言之確鑿,那又何必不顧一切忤逆黎襄,拯救敖純性命。
想必黎蓮機不過是在藉此刺激敖純,好叫敖純心甘情願斬斷兩兩牽掛的情誼,為他自個,更為敖純,手段不免殘忍,可絕對實用。
敖霖拂袖退離,除了將主場交付他們二人,他一個局外人又能如何。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