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亦墨和方一一都知道,班小輸的父親班大通為人不大靠譜,喝酒賭博,甚至喝醉了經常對班小輸拳腳相加。班小輸不止一次說過要擺脫他,但如今父子真的天人永隔,二人卻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我爸他說,小輸小輸,小輸就是贏,他這輩子還沒有贏一次怎麼就死了……”
班小輸不斷在抽泣。雖然班小輸家庭不算好,成績也一般,但他其實是一個很愛笑的人。認識了六年,這其實是餘亦墨第二次看到班小輸哭。
上一次還是好多年前,他們小時候。班小輸被老師冤枉偷了同學的錢,那時候方一一和餘亦墨都站出來為他作證,他也和今天一樣抱著二人哭了好久。從那天以後,三人成為形影不離的朋友。
“小輸,你爸有朋友過來拜祭他。”來人是班小輸的姑姑。
“麻煩姑姑你幫我招待下,他那些朋友我也不認識。”
“對方說想見你,有事情要和你說。”
“那就麻煩姑姑把他們帶來吧。”
班大通的靈堂設在班小輸家樓下的院子裡,一直由班小輸姑姑他們幾個守著,剛剛餘亦墨上樓之前也去拜祭過。
不一會,他姑姑就帶上樓兩個二三十歲的男子,一個個子不高,瘦的和人幹似的,一個卻很是魁梧,但臉上還有一道刀疤。
餘亦墨想著班大通向來混的都是三教九流,這兩位的朋友形象倒是很符合自己對他的刻板印象。
“這位就是大通哥家的公子吧,知道大通哥遭遇不幸,我們也覺得很突然。你要節哀啊。”說話的是那個矮瘦的,餘亦墨心裡給他取了外號叫猴子,另外一個就叫刀疤好了。
“謝謝叔叔你們關心,我姑姑說你們找我有事。”班小輸在剛剛的間歇,調整了一會情緒,他從小沒了媽,如今又沒了爸爸,這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靠他撐起來。
“雖然我們也很同情你們家的遭遇,但有件事還是要告知你們一下。”
班小輸心裡瞬間有了不祥的預感。
“大通哥生前向我們飛虎商行借了100萬元幣,拿的是你們家這套房子抵押,這賬期可還有十天就要到了。到時候要是收不到款,我們可能就要請你搬出這套房子了。”
在看到二人到來的時候班小輸就有所猜測,但他沒想到他爸欠下的錢數額會這麼大,還拿了房子做抵押。
“你們,你們胡說,我弟弟他怎麼會欠這麼多錢。”班小輸的姑姑看著二人非常激動。
“白紙黑字在這裡寫著,刀疤把借條拿給他們看看。”
那魁梧男子從包裡拿出借條,小心翼翼的幾人看了一遍。
“月利率3毛,你們怎麼不直接去搶啊?”班小輸的姑姑看到借條上面寫的,班大通只借了他們30萬元幣的本金,如今卻要還3倍還不止。
“白紙黑字寫的,班大通自己籤的字按的手印,我們又沒逼他。我們老闆還好心看他死了的份上幫你們把零頭抹了,怎麼你們還想抵賴不成?”那猴子繼續說道。
“你們這是在吃絕戶,你們飛虎幫不怕招天譴嗎?”
“王老師你來了?”
來的人是餘亦墨他們的修行課老師兼班主任王鶴。他口中的飛虎幫正是飛虎商行的前身,算是當地有名的黑幫。飛虎幫是靠收保護費起家,後來又做些賭場的生意,洗白了以後成立了飛虎商行,但主要還是做些放高利貸的勾當。
“這位老師,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我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父債子償也是天經地義。怎麼就成了我們吃絕戶了。”那猴子繼續說道。
“你們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王鶴怒目圓睜,他是軍隊裡退下來的,身上行伍氣還在,看的那猴子都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