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光輝如輕紗般灑落在雲江城,然而,這座城池並未因新的一天而顯得生機盎然,反而籠罩在一股沉重的陰霾之中。
張虎率領的鐵騎護送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然穿行在寂靜的街道上,蹄聲踏碎夜的沉寂,留下一道道深深淺淺的痕跡。
車簾緊閉,隱約可見一抹血跡自簾下滴落,在晨曦中尤為刺目。
“快些!”張虎低聲喝道,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不安。
馬車後,黑鬚狼領著兩千步兵駐守雲江城內,面色冷峻,目光如鷹般掃視著街頭巷尾,凡是膽敢靠近的閒雜人等,皆被強硬驅散。
“戒嚴三日,任何人不得外出,違令者,格殺勿論!”黑鬚狼的命令如雷霆般炸響,雲江城內瞬間鴉雀無聲。
這位昔日土匪出身的將領,以鐵血手腕震懾四方,連縣衙和趙府都安靜了不少。
然而,在這鐵騎行經的街頭巷尾,一些商賈和流民聚集在暗巷深處,交頭接耳。
“聽說了嗎?世子在昨夜被刺殺,馬車裡運的……可能就是他的屍體。”
“胡說!我昨夜在碼頭卸貨,遠遠看見世子上了馬車,面色蒼白但還有氣息。”
“可也有人說,那不過是找了個替身頂替,真正的世子已經逃出城去了。”
“還有一種說法,說世子受了重傷,命懸一線,如今軍方封鎖城門,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找人救治。”
流言四起,恐慌在人群中蔓延,然而也夾雜著一絲微妙的期盼。
雲江縣衙,燭火搖曳。
林子川端坐在堂前,目光低垂,面色陰晴不定,幾名心腹圍坐兩側,神情各異。
“林大人,我親眼所見,世子傷勢極重,箭矢直入後心,那等傷勢,恐怕活不過今夜了。”一名探子低聲稟報,語氣篤定。
堂內眾人聞言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覷。
“林大人,世子若真死在雲江城,這對我們可不是好事。李元忠早就盯著咱們,這回該如何應對?”
“是啊,夏國也在暗中窺伺,若再不表態,我們只怕連立場都難保。”
縣丞壓低聲音,眼神閃爍不定:“聽聞昨夜,趙府已經派人秘密聯絡李元忠,或許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林大人,若我們再觀望,恐怕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主簿皺眉附和:“趙懷義老謀深算,我們若不提前押注,等李元忠的兵馬到了,世子府怕是保不住了。”
林子川沉吟片刻,目光緩緩掃過眾人:“世子府的倒下固然對趙府有利,但趙懷義絕不會獨善其身。李元忠此人狼子野心,雲江若落入他手,咱們這些人,也不過是棋盤上的棄子罷了。”
“林大人,那我們該如何是好?”縣丞帶著哭腔問道。
一時間,堂內氣氛凝重,眾人神色複雜,既有懼怕,也有隱隱的遲疑。
林子川垂著眼眸,手指在案上輕叩,沉思片刻後緩緩抬頭,目光幽深地掃過眾人:“世子的死,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此話何意?”
林子川沉聲道:“若世子真死了,為何張虎如此急著戒嚴?為何黑鬚狼駐兵不散?你們可曾見過這般陣仗?”
堂內瞬間寂靜,眾人面面相覷。
“林大人的意思是……他在詐死?”
林子川冷笑一聲,目光透著幾分狡黠:“此事蹊蹺,咱們不妨再等等,看清局勢再做決定。若世子未死,他勢必反擊,倒向李元忠太早,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趙府,密室之中。
趙懷義負手而立,眉頭緊蹙,目光沉沉地望著秦烈。
“秦將軍,你確定親手射中了世子?”趙懷義緩緩開口,語氣中透著一絲懷疑。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