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外,夜色深沉如墨,寒風如刀,裹挾著峽谷的溼冷撲面而來。
風聲掠過村道,將客棧門前的燈籠吹得左右搖擺,發出吱嘎的細響,彷彿低語著不祥的警告。
馬鐵快步走到門口,他的耳朵捕捉到一陣極其輕微的響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刮過乾草,又迅速隱沒。
寒風中,他的臉頰緊繃,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黑暗的角落。
“是誰!”馬鐵低聲呵斥,手已握緊腰間的鐵錘。他的聲音不大,但帶著渾厚的壓迫感,像是一道刺破寂靜的刀鋒。
客棧的燈火照不到的地方,影影綽綽,彷彿每一個陰影裡都藏著窺視的目光。
忽然,一個矮小的黑影從客棧旁邊的圍牆後竄出,動作快得幾乎與風聲融為一體。
那黑影無聲無息地撲向村道盡頭,腳步踏在地上,連泥土也未發出半點聲響,像鬼魅般輕靈。
馬鐵猛然前衝,腳步踩得木板吱吱作響,整個人繃得如拉滿的弓弦。
“別追!”一道沉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趙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檻邊,目光如炬,語氣壓得極低,“林建在外面,他會處理的。守好門,讓我們掌櫃好好開口。”
馬鐵深吸一口氣,緩緩退了回來,但依舊站在門口。
他的眼睛緊盯著村道盡頭的黑暗,那裡已經恢復了寂靜,但彷彿仍潛藏著無數未現的目光。
村道上,那黑影低伏著身子,貼著地面快速奔跑。
他的呼吸輕而急促,像夜間沙沙作響的枯葉。他跑過一個拐角時,頭也不回地回手在路邊撒下一把細沙,隨後迅速翻身爬上一堵矮牆,隱匿在黑暗中。
不遠處,另一處陰影裡,林建緩緩站起,他的身影隱沒在茂密的樹林間,只露出一道微光反射的弩箭箭頭。
他目送黑影離去,片刻後才跟了上去,最後隱入夜色,消失無蹤。
客棧內,劉掌櫃的手微微顫抖,他的目光悄悄掠向門口的方向,似乎在確認剛剛的響動是否消退。
他張了張嘴,卻遲遲沒有發聲。
趙鶴端坐在對面,笑意不減,但語氣中多了幾分寒意:“掌櫃的,我們這商隊風裡來雨裡去,也算見過些世面。若您真知道些什麼,卻不願說,可別怪我們自己去問那些山匪,到時……”
馬鐵站在一旁,手握鐵錘,低聲冷哼了一聲,彷彿隨時準備動手。
劉掌櫃的臉色微變,目光悄悄瞥向窗外,似乎擔心有人偷聽。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位……雷天魁的事,可不是我願意說的。”
趙鶴不慌不忙,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輕輕推到劉掌櫃面前:“掌櫃的,說出來,大家都能平安,豈不是更好?”
劉掌櫃盯著銀票,臉上的掙扎之色愈發明顯。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好吧,您既然問了,我就說些聽來的傳聞。但醜話說在前頭,您千萬別把這些話傳出去,否則……別說我,連這龍隱村也活不成。”
“放心,我懂規矩。”趙鶴冷冷的說道。
“您或許聽說過,雙龍峽以前的山匪不過股,各自佔著一塊地盤,商隊過路,交點買路錢,日子還算過得去。”劉掌櫃壓低聲音,臉上的表情透著複雜的情緒,“可這一切,在一年前變了。”
他頓了頓,眼神透出深深的忌憚:“那是因為……雷天魁來了。”
這名字彷彿一把寒刀,瞬間劈開了客棧內的寂靜。
“雷天魁是誰?”蕭逸風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劉掌櫃低頭看著茶杯,緩緩說道:“聽說他原是夏國的一名叛將,帶著五千殘兵逃入雙龍峽。他一來,便用雷霆手段掃清了峽谷的所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