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冥狼衛盯上的江湖人,至今無一人逃脫。
六國一統多年之後,冥狼衛的力量逐漸全面轉向北燕、大宛以及海瀛三國,同時主司敵國情報偵察與敵對江湖勢力的絞殺。也正是在這一時間段,冥狼衛主力離開中原形成了真空期,朝廷放鬆了對各武林門派的監管鎮壓,餘下的各江湖門派才有了喘息之機。
虎衛只聞其名,卻無人真正見過,恰如幽靈一般神秘,故而與狼衛合稱為幽虎冥狼。
至於鐵鷹衛則是當朝皇帝李承安繼位登基以後,為了監察朝臣,鎮壓管理大周江湖而增設的,其原型是開州鐵鷹派,當代掌門梁青關主動投靠朝廷,領鐵鷹衛總指揮使。
鐵鷹衛設立以後的二十年間,大周皇室才又加強了對中原武林的鎮壓與掌控。
程不器入京已有兩月,只與鐵鷹衛的人有過兩次交集,卻從未見過狼衛的人,甚至都不曾聽人提起過。,至於虎衛,聽說比狼衛更加神秘,至今不曾有人見過虎衛出動的痕跡。
陸懷民喋喋不休,只三句話,程不器便聽出他是吹牛皮,又恨不得踢他兩腳,但馬車內狹小逼仄,只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雖入年尾,但天氣反而好轉起來,整日暖陽高照,在陸懷民的攛掇下,程不器被他拉著前往長安城東的湯峪山莊泡溫泉。
程不器不知道向來對柳茹玉畏懼如虎的陸懷民,這一次竟能說動柳茹玉放自己跟他出城,眼前這陸懷民的口才確實了得,恐怕又是找了什麼泡溫泉有助於傷口恢復的藉口。
“懷民你是不是天天不寢?”
程不器看著他兩個黑眼眶,想起了那篇蘇先生的文章。
“什麼寢不寢,你哥哥我這是昨夜被老頭子訓了一夜。”陸懷民自打出城之後,便對道路兩旁的事物沒了興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爹為何訓你?”程不器多少帶點看熱鬧的心態。
程不器的父親程烈與陸文楨同輩,自己自然與陸懷民的父親陸伯巒是同輩,只是因為自己叫了柳茹玉一聲姨,陸懷民硬要充輩分,天天與他兄弟相稱,硬是要程不器當他小弟。
陸懷民扭捏幾下,顯得不好意思。
“一來是說你身上帶著傷,不能隨便帶你四處鬼混,免得傷了你的身子;二來是不該亂花錢,尤其是花你的錢。”
“你是不知道,我爹那個老迂腐,雖然佔著吏部尚書的位子,但每年外地向京裡六部的朝貢,他一分都不拿,就靠那幾兩俸祿,府裡的開支都還是我爺爺拿俸祿貼補的,尋常給我的錢少的可憐。”
“我大哥現如今在外任職,有自己的俸祿拿,就我一個窮光蛋,在外與朋友喝個雅酒都拿不出請客的錢,你是不知道有多憋屈。”
程不器想起之前柳茹玉談起過,自己雖然嫁入陸府八年,卻從未與名義上的丈夫陸叔鴻見過面。
陸叔鴻大婚當日急症而亡,自己並未改嫁,一直獨自寡居在柳亭別院,常年深居簡出,孃家每月送來的錢,以及陸叔鴻的撫卹俸祿倒是一分不少。
陸懷民雖然少年時被柳茹玉管教過幾次,對她十分懼怕,但嘴饞缺錢時還是敢厚著臉皮來找柳茹玉要錢,柳茹玉也從沒讓他空手回過。因而陸懷民對柳茹玉懼怕是不假,但更多的是愛戴、感激、敬重,偶爾聽見自己的母親說柳茹玉的壞話,還硬著骨氣頂嘴維護她。
程不器想起半月前的“長安城第一紈絝團”成立之時,自己給了他兩千兩銀子,臉色一變:
“你小子錢花哪去了,兩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在你手裡連個屁都不崩一下?”
陸懷民假裝不好意思地摸一摸後腦:
“這不拿去還債了,就這還不夠。”
程不器眼神凌厲一瞪,陸懷民立時猜到他的意思,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