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千連忙解釋:
“不是,是那位姑娘父母為了尋她,多方打探,最後兩人不惜賣了房子田地,可沒走出藍田縣就遭了縣中衙役的毒打,後來又經了幾場雨雪,雙雙一病不起,沒多久就過逝了。”
“這位姑娘好不容易熬到歸家,但已家破人亡,悲慘無雙,本想自縊而亡,被咱們府裡暗中跟隨的衛士救了下來,您看怎麼處置。”
程不器一時默然,一旁坐著為程不器縫製衣袍的柳茹玉見他拿不定主意,開口道:
“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去安排!”
程不器心中萬分寬慰,倚在柳茹玉身旁,摸著她白潔如玉、滑似豆腐的手,繼續想著心事。
雖然月雅山莊的命案蓋棺定論,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主犯彭健單單只是個山莊管事,哪來這麼大的權勢,在案發前壓住所有郡縣衙門,使得無一家能夠捅破大案?
百姓不是傻子,深知其中還有秘密,但誰都不敢逼皇帝真的一審到底,屈死的冤魂,恐怕永世難以見天日。
這是李承安繼位以來,皇家的聲譽第一次跌落至谷底,起因只是程不器想尋個由頭,找一找李瑜的麻煩,也是他一股腦地衝進月雅山莊,最終捅破了這等驚天動地的大案。
皇帝自然惱怒程不器做事肆意妄為,但這種時候也不能隨意降旨責備,自己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理由,甚至說他還應該降旨褒獎,但這一次皇帝實在沒有了那假裝的大度。
皇帝自第一次在開朝之日,見到那個桀驁不馴、目無皇權尊威的年輕世子,就知道他會不斷激怒自己。
皇帝能忍,如今的他不如先帝,已無力處理北境坐大的問題,他所能做的是穩住威王程烈,趁程不器如今正在長安,拉攏住這個威王府未來的繼承人。
即使程不器已經不斷挑戰了自己的耐心與肚量,皇帝還想嘗試一次,第二天旨意就傳到了威王府。
那位皇帝寵愛最甚的貴妃李南泛,竟然要程不器進宮一敘,這在他看來,簡直是破天荒的稀奇事。
程不器想都未想就一口回絕,畢竟不是明旨。而且想起她所生養的那位三皇子李宣,無一絲一毫的好感。
李貴妃好似並不死心,再次派來了貼身的女官元夏,宣明瞭用意:
“貴妃娘娘有請程世子入宮一敘,說是想讓他與四公主見一見!”
女官元夏一臉笑容,像是在提前恭賀一門喜事。
這一次輪不到程不器黑臉拒絕,正在給程不器手臂換藥的柳茹玉驟起暴怒:
“滾回你的西宮去,哪兒來的野丫頭,想見就見,當你家公主是什麼天香國色還是怎的?”
女官元夏臉色極其尷尬,只能硬著頭皮捱罵,畢竟知道這位陸府的二夫人是個什麼脾氣,能發這麼大的火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一時搞不懂自己是哪一句話惹怒了這位柳府的小姐。
“我們家不器,不是你們什麼阿貓阿狗的公主,想見就見的,最好知道點好歹!”
柳茹玉簡單罵了兩句,反倒惹得程不器與一旁站著看熱鬧的老十三、老七等人暗自憋笑,隨即就要將西宮女官元夏轟出去。
程不器心中大致有些猜測,等了這麼多天,自己又一次次故意挑事,仍舊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想了想決定跑到這西宮李貴妃那兒瞧瞧,想逮著個什麼機會再鬧一把。
“還請女官回奏,明日威王府程不器赴宴。”
柳茹玉臉色一變,以為他真要見什麼四公主,但被他輕輕握著右手:
“但我向來無拘無束野蠻人一個,不識宮中規矩,所以想要個帶路領規矩的,請回奏李貴妃,柳夫人會陪同前去。”
元夏雖然是宮裡出來的,身份尊貴,但還是遠遠比不得皇后宮中的青娥,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