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器騎著烏雲騅在南市順著大街慢慢閒逛,直到傍晚時才回到威王府,遠遠的看見一個身影在府門前張望,像是十分焦急的樣子。
撥馬走近,巧月遠遠的就跑來,攔著程不器道:
“少將軍,您這一整天都去哪兒了,可把我急死了。”
程不器翻身下馬,從沒見過巧月這般急迫的樣子,問道:
“有什麼事這麼急?”
巧月急道:
“夫人今日上街,不知出了什麼事,回府後忽然就病了,一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裡,也不讓婢子進去,在門外守了半天,只說是心口痛。”
程不器心中一緊,將馬韁繩丟給門口的侍衛,飛也似地朝著柳茹玉居住的柳亭別院趕去。
進到後院,就看見柳茹玉房間門外站著好幾個丫鬟,都是滿面焦色,見程不器趕到,立時圍了過來。
程不器右手一抬,眾人也不敢多說,程不器問道:
“今日夫人上街,是誰陪同?”
丫鬟碧兒忙道:
“回少將軍,是婢子跟隨。”
程不器盯著碧兒道:
“夫人上街是做什麼?”
碧兒回道:
“是去寶輝齋挑胭脂,還有就是去馮記布行取布。”
女兒家喜歡胭脂是常態,畢竟柳茹玉如今雖是為婦數年,但實際上也還是個不滿二十三歲的年輕女人,程不器不覺奇怪,繼續道:
“為什麼要去布行?若是需要布匹,只需要讓你們傳喚一聲,讓布行送貨過來就是了。”
碧兒道:
“夫人說這次要的是一匹新式的蜀錦,貨源搶手,上次沒有預定,今天特意去給布行的馮老闆打個招呼,想搶先拿一匹的。”
程不器心中不解:
“是什麼布這麼金貴,要柳姨親自去取?”
碧兒低著頭,支支吾吾,有些不敢說,程不器雙眼微瞪,氣勢陡漲,碧兒立時跪下,急道:
“少將軍恕罪,不是碧兒不說,是夫人嚴令,不能告訴您。”
程不器轉頭看向巧月,以為碧兒不敢說的話,她定然敢說,沒想到巧月一見程不器雙眼看過來,立時也是低頭不語。
程不器輕嘆一聲,道:
“你們儘管說,要是夫人怪罪下來,我給你們求情。”
碧兒還是顫顫巍巍跪在地上,程不器伸手將她一把拉起。
轉頭看著巧月,巧月回頭望了眼柳茹玉的房間,見房門依然緊閉,輕輕咬牙,道:
“少將軍,夫人今天是去取給您做衣裳的布匹的,本來是說給您幾日後的西山春遊穿戴,讓婢子們不說,是想給您個驚喜的。”
程不器心中暖意甚濃。
“這有什麼,說了也無妨,柳姨不會怪你們的。”
略微沉吟片刻,程不器又問道:
“柳姨今日上街,可有遇見什麼人,或是有沒有受什麼驚嚇,可有吹過冷風著了涼?”
碧兒思索片刻,搖搖頭道:
“沒有啊,婢子一路跟著夫人,一直都還好。”
程不器道:
“那夫人是逐漸發覺心口不舒服,還是突然就這樣了?”
碧兒繼續思索,恍然大悟道:
“對了,今天婢子陪著夫人取回布匹,經過落雁齋旁的‘麥香米糯’糕點鋪子時,夫人本想著進店給少將軍你帶兩盒艾香棗泥糕,誰知剛走到門口,忽然就臉色一變,頭也不回地就往回走,回府就把自己關進了房裡。”
程不器拍著額頭想了會兒,今天也從落雁齋門前經過,還遇見了董蕙兒,並沒有什麼特殊,難不成
程不器重重一拍腦袋,心中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