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器不喜歡拖沓等待,扔下還在原地思考的段成天三人,領著老十三與四槍尉自行離開了兇案現場。
其實一番爭執、打鬥,不過短短片刻之間,但對段成天來說又好似經歷了一番春秋交替般漫長。
此時才有巡街的巡防營軍士匆匆趕到,畢竟出了當街殺人的案子,不驚動長安地方官是不可能的。
只是領頭的百夫長識得段成天,立時知趣地散開軍士將地上兩具屍體與還在痛苦哀嚎的傷者圍起來,等著段成天發話處置。
段成天隨後確實按照程不器的指點處理了這起當街搏殺的案子,皇帝也沒有聽信李宣的話而怪罪程不器。
這自然不是李承安不願責罰程不器,而是不敢也沒有必要,在他眼裡不過是死了兩個不起眼的隨從僕人,犯不著為了自家皇子出口氣去得罪威王府。
當下程不器在長安城內越來越無法無天,氣焰之囂張竟敢對皇子動手,更甚者李承安對程不器參與刺殺一事也心知肚明,奈何積蓄的力量不夠,皇帝沒有對付威王府的手段與把握,只能暫時忍下。
段成天還在思考程不器最後一番話的用意,這種赤裸裸的鴻門宴,自己是否該去?
但今日跟著段成天遭受一番屈辱的另外兩大金剛,實在不懂段成天今日面對一個藩王世子,為何如此卑微,與他尋常辦案時的強硬截然相反。
段成天心中鬱結難解,只能連連嘆息。
“你們以為,今日面對的只是個尋常的藩王世子?”
“這位威王府的少將軍可不是平庸之輩,遠非什麼齊王世子、成親王府的小王爺可比,他的心思算計,比之你我都有富餘。”
對於段成天的話,兩人不敢反駁,只是壓住心中不解等著自家老大說明緣由。
“我段成天投身狼衛三十多載,效忠兩任帝王,在此之前卻是有些傲氣自負,就是當朝皇帝陛下也要給我三分顏面,但你們看他程不器,是肯給我留顏面的人?”
“他程不器不過是一個臣子,怎敢與陛下相提並論?”
段成天沒有對手下人這種說法出言責備,只是搖搖頭:
“陛下是一國之君,有的是君王氣度,行事自然有法度限制,雖握有百官生死大權,但卻並不敢肆意屠殺朝中大臣。”
“可這位威王世子不同,他當街將堂堂忠毅侯五馬分屍你們也是知曉的,他何曾在乎什麼百姓唾罵?天下百姓又有幾人敢對他指指點點?”
“這位威王世子背後站著的是整個威王府,有北境三軍撐腰,就是皇上有心對他處置也不敢隨意動手,否則哪會任由他放肆到今天?”
“今日之事也是我出手有些冒失,稍不留意就落入了他的陷阱,被這位威王世子套上了對他行兇的帽子。”
“你們今日也看見了,若是這位威王世子有心將我們三人當場絞殺,那五人的功力對付我們三人,實則是小菜一碟!”
跟著段成天從皇城內彙報結束,緩緩出城的兩大金剛默然不語,先前那一身玄衣的雙刀武士身形之快兩人根本看不清,就是隨後出手限制兩人的四名雙槍護衛,功力也是遠高於兩人。
能夠躋身狼衛四大金剛,隨同段成天坐鎮長安城狼衛首府,自然不是武功稀鬆平常的泛泛之輩。
即使能夠將自身身份隱藏到極致,使得程不器至今都只查出一個長臂猿袁福海,武功比之中原江湖高手確實綽綽有餘,比起今日隨同程不器的四槍尉卻還是遠遠不如。
四槍尉的實力均衡,重在四人攜手並進、聯手殺敵,個人實力也只不過稍遜於老十三一籌,卻也遠非所謂的四大金剛所能比得上,否則不會被程烈安排暗中護衛威王府多年。
也是程烈派出了這四人,才讓對程不器安危日夜憂心的祝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