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器微微點頭,常懷月所說也確實在理,但並非什麼難事。
“這個不難,你先去跟各家通個氣,直言你背後靠的是威王府的程不器,應當就無人敢拒絕了。”
這句話的含義不少,一則是讓常懷月大可以藉著威王府的名義大膽行事,二則算是給了她們保障,以後的花語閣有程不器暗中做靠山,就是皇帝也不敢隨意處置,更不用說附近幾個喜歡鬧事的地痞流氓了。
而且這句話也向常懷月展現出了程不器的性子,強硬而且不留緩和餘地,做起事來更是開門見山,不介意威王府的名頭被她們借用。
這是天上掉餡餅的買賣,常懷月心中驚喜無限,只差笑出聲來,忙滿面紅光地連連點頭應下了此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程不器就開始向兩人吩咐一些具體的事宜,而在此時樓下的街道開始吵鬧起來。
為了房間舒爽透氣,曉夢將房間靠街道的窗子開著,此時嘈雜的聲音傳入房內,程不器略微皺眉。
曉夢自然知曉這是程不器有些嫌吵,立時起身走至窗邊,但關窗的手搭在窗框上卻停滯不動,一時望著樓下街道上的人群失了神。
常懷月覺得曉夢有些失禮,提醒般咳嗽幾聲才將曉夢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忙關上窗子之後回到了原位坐定。
但此時的曉夢已是表情木然情緒十分低落,面帶一絲黯然神傷的神態,一言不發地坐著低頭沉默,好似丟魂落魄一般不再說話。
程不器察覺到了曉夢的情緒變化,正欲開口詢問是否身體不適,抬眼間竟瞧見她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淚珠。
只是看見了街上吵鬧的人群,回頭已是傷心落淚,曉夢的情緒變化越發讓程不器好奇。
“你這是怎麼了,在貴客面前如此失儀。”
生怕程不器心裡反感厭惡,常懷月急忙開口打趣曉夢幫她解圍,曉夢也恍然間想起還有程不器在身旁,忙對著程不器拜伏道:
“妾身一時失禮,望少將軍恕罪。”
程不器淡淡一笑:
“無妨無妨,不知姑娘因何傷心至此。”
曉夢默然沒有回答。
程不器望了常懷月一眼,示意她替曉夢開口解釋。
但常懷月也不知曉夢因何情緒陡然低落,只能先看看街道上為何吵鬧不寧,畢竟曉夢的情緒變化,全是關窗時看了街道上吵鬧的人群變至此。
常懷月走至窗邊,推窗大致看了一眼,瞧見的是鑼鼓喧天的長龍,鮮衣怒馬掛紅花的狀元郎。
今科殿試頭名狀元郎正由禮部官員領著遊街。
狀元遊街是讀書人追求的至高榮耀,走馬御街前的風光無限,也是長安百姓最愛追逐的熱鬧與新鮮,每三年一科的狀元遊街,每一次都是熱鬧非凡。
常懷月向程不器解釋了一句:
“街上今天熱鬧,是狀元郎遊街。”
回到原位坐定,常懷月只是略作思考,立時雙目一亮看向曉夢,眼神似是已經懂得了她的傷心,見她並未否定只是默然低頭不語,已經猜到了原因。
程不器將茶杯放下稍稍有些響動,提醒常懷月開口解釋一下。
常懷月又望了曉夢一眼,見她也沒有隱瞞否定的意思,只能是輕嘆一聲。
“倒讓少將軍見笑了。”
“曉夢她剛剛也許是看見了遊街的狀元郎,想起了往事所以傷心。”
“哦?那又是什麼往事,竟讓一個興趣高昂的美麗姑娘,瞬間變得如此傷心?”
程不器偏頭看向曉夢,想起了那一次讓她幫著選題詩時的一些異樣神情,與此時有些相似,也猜到了肯定與當下遊街一事有關。
常懷月對曉夢的事只是瞭解一些大概,只能勉強幫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