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似那永遠無法南歸的鴻雁,命運孤苦註定要在這長安皇宮內了卻餘生,決計不能讓跟隨自己多年的妹子也這般境遇悽苦,所以想到了給她尋一門好親事。
李焱是她看著長大的,雖然性格懦弱了些,但權勢地位卻是天下難得的,而且鑑於自己的面子上,也不至於讓青娥吃苦。
只是最初只跟青娥提過一次,她就嚴詞拒絕,只願跟著自己一輩子守在這皇宮深院之中。
但後來碰上了程不器,柳南雁又起了心思,總想著給自己這養大的妹妹找個好歸宿,又跟她提了將其送給程不器的想法
不過意外的是這一次青娥的反應,遠沒有上次提及將她賜給李焱那般反應強烈,而是最初扭捏為難,最後才咬定要繼續陪著柳南雁。
這種明顯的差異,自然讓柳南雁看出了青娥的心思,最初也對程不器十分好奇,不知道他有何等魔力,迷的自己那玉兒妹妹神魂顛倒不說,只幾次見面就又勾走了青娥的心。
不過後來與程不器有了交集,柳南雁也發覺了這個外界傳言、名聲並不十分好的程家少將軍,確實是有著不一般的魅力,沒有尋常世家弟子的紈絝之氣,多了幾分率性自然,更重要的是真的懂得女兒家的心思。
李焱聽著柳南雁的話,倒是將重點著落於何人敢忤逆當朝皇后,而這個問題不到半刻時間就有了答案。
李焱加入三人的聊天片刻之後,一個不太討喜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臣狼衛副總指揮使段成天,叩拜皇后娘娘鳳駕!”
柳南雁本是一臉笑容,陡然間就眉頭緊鎖,並未開口讓殿外人員進殿,而是將其晾在一邊,繼續與程不器等人閒聊。
段成天侍奉了兩任大周皇帝,這點心思還是有的,知道皇后這是在故意晾著他,也只能長跪伏地不敢動彈,就是一旁跟著一起跪拜的高邑都不敢動彈分毫。
時節尚未出暑,正午天氣炎熱,長樂宮外的青石板被太陽炙烤之後尤其滾燙,縱使如此段成天與高邑兩人也只能一直跪著,直到過了半個時辰,長樂宮內才傳出腳步聲。
青娥走出宮門,低聲道:
“娘娘有旨意,你們進殿來回話!”
高邑並不知道柳南雁究竟因何事發威,但看著青娥面色冷豔沒有一絲悅色的神態,段成天就猜了個大概。
“青娥女官,不知娘娘今日因何事不悅?”
高邑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以他入宮四十多載的資歷,自以為皇后定然不至於對自己還有什麼不瞞,但段成天身為皇帝寵臣,他站在一旁若是看著這位段大人被皇后責罰,自己卻還不知因果,皇帝那兒也不好交差。
但令高邑驚詫的不僅僅是皇后沒來由的怒火,而是青娥都敢對他不以悅色,只是冷冷道:
“娘娘因何生氣,我等當然不知,但這位段大人應該有些自知之明。”
段成天心中一沉,亦步亦趨跟著青娥進到長樂宮內,看見太子李焱也是端坐在場,並面色無喜地看了自己一眼,暗下咬咬牙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參拜。
“臣段成天,叩見皇后娘娘鳳駕!”
柳南雁冷冷的目光掃視段成天一眼,並未開恩旨讓他起身,而是就著他的跪姿,居高臨下釋放威嚴道:
“段大人倒是好威風,還以為你不會跪本宮,怎麼,還知道本宮是君家,你只是個臣子麼?”
“娘娘言重了,罪臣不過受先皇與當今聖上信賴,才有了這些微不足道的地位官職,但哪一樣不是皇室之恩,罪臣斷然不敢有對娘娘不敬之意。”
程不器坐在一旁看戲,也暗探這位段大人心思細膩,說話更是密不透風。
他口中自稱‘罪臣’而非‘微臣’,因為他已猜到了自己因何事被皇后責怪,所以已經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