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取下口中塞嘴布團的褚成青就破口大罵,用以發洩心中的怒火,但此時被綁在房屋的樑柱之上,只能扭動腦袋朝著四方噴著唾罵,文弱的書生根本掙不脫綁縛的繩索。
但褚成青畢竟是朝中三品大員,堂堂的禮部侍郎,竟然在長安城內被公然綁架,多少還是讓他心中忐忑不安,對方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有著死仇的政敵,尋常人根本不敢對朝廷官員下手。
褚成青對自我有清晰的認知,自思從未得罪什麼街頭流浪、江湖悍匪一般的亡命之徒,所以覺得是朝中政敵下黑手的可能性最大。
若是有人僱傭他人行兇,那此時綁架自己的人不過是求財,不會有拼命的想法,所以褚成青先是一頓破口大罵削弱對方的氣勢,接著再用一番良言相勸加上重金酬謝,差不多也就能化解此時的危機。
褚成青雖然沒有過類似的遭遇,但為官多年而且還是朝中大員,心性與膽識必定不是尋常人可比,所以此時顯得還算鎮定,但當他被揭下眼罩時,心中卻陡然跌落谷底,一種莫名的恐懼與悲涼油然而生。
褚成青自然認識程不器,而且他此時戴著那面標誌性的白玉面具,玄色蟒袍也只有藩王之家的嫡子才有資格穿戴,但最讓人一眼就能辨別出的,還是這位殺伐果斷,疆場之上斬敵無數的少年將軍,自身所帶的氣勢,遠非長安城內其他尋常的世家公子可比。
褚成青一眼認出程不器,瞬間就變得規矩下來,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喘。
“接著罵,褚大人不是要比嗓門大,怎麼不接著罵了?”
程不器走開兩步,好似嫌棄褚成青一般,在三步之外的板凳上坐定。
褚成青只是嚥了咽口水,早已沒了那股天地不懼的氣勢,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間蔫兒了下來。
“褚大人這是嗓子啞了?”
褚成青露出尷尬地笑容道:
“不敢不敢,小王爺您說笑了,下官不知是您,剛剛言語放肆衝撞,還望您海涵見諒!”
程不器看著被自己綁住的褚成青,竟然還主動對自己服軟,心中一時對這位禮部侍郎的諂媚功力也不由地佩服起來。
“剛剛褚大人提到了一句國法森嚴,不知道這國法,是如何規定的?我這綁架朝廷命官之事,該當如何判罰?”
“是該告到皇帝面前,判一個滿門抄斬呢,還是該依律處死呢?”
褚成青哪能不知道眼前這位小閻王的殺性,更明白威王府的勢力,自己一個三品的侍郎,根本不夠威王府看的,尋常那股身居高位,看人都斜著眼的傲氣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此時只是放低姿態穩定眼前這位殺伐無常的威王世子的情緒。
“小王爺說笑了,下官不敢與您計較這些小事。”
程不器本身就是衝著褚成青而來,自然不會輕易接受對他的服軟姿態。
“哦?褚大人說不敢計較,那就是說有計較的心思,只是懾於我威王府,不敢計較?”
褚成青一時語塞,瞬間知道眼前這位威王世子,遠非外界傳言那般有勇無謀,心思細膩言語密不透風,自己必須萬分小心地應對。
但褚成青的大腦飛速運轉,自己可以服軟穩住眼前這位小閻王的情緒,卻也不能當做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所以還是小心開口道:
“小王爺說笑了,下官不過賤命一條,一死也不足惜,只是髒了您的手不說,還有損威王府上下聲譽,讓當今陛下知曉之後,也會感到為難不是?”
“陛下屆時對您處罰或者不處罰,都是進退兩難,尤其對您自身的名譽有損,擅違國法,少的是下官一條賤命,多的是世人對您的指責不是?”
要說褚成青的心思確實不簡單,明明是要保住自己的命,卻被他扯到了程不器與威王府的聲譽,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