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王當時要求下官,暗中配合翰林院的幾名學士,將王尚可的成績與姓名,都給到了一個叫做許文德的學子。”
“並協助各方坐實他叫作王尚可的身份,將他替換成中榜的今科會元王尚可,至於原本的‘王尚可’本人,就暗下打壓,不要讓他得知真相。”
“你是如何壓住此事的?”
“罪官罪官只是,在王尚可真人來鬧事時,打壓了他一番,並提前打點各方將他能夠申訴的通路,都給堵死了”
程不器眉頭一皺,冷聲道:
“成親王只是要你攔住王尚可本人申訴的途徑,沒有交代其他的事?”
褚成青心中一時有些不敢開口,成親王確實有過其他的交代,可此時若說出這話,免不得要惹得眼前這尊活閻王大發雷霆,只能鎮定了一下心神道:
“小王爺明鑑,罪官罪官雖然統籌本次科考,但具體的許多相關工作,罪官也不能直接參與,一些具體的事情,都是成親王安排其他人做的。”
程不器聽得出褚成青話中推卸責任的意味,但也知道他說的有幾分實情,只是他此時追問的重點並不是科考中將王尚可的成績乃至姓名,頂替給許文德的具體經過,而是一件更嚴肅的事。
“你少給我裝糊塗,本世子問你的話,可不是問你具體還做了什麼,而是成親王有沒有交代給你,若是攔不住或是壓不下王尚可本人的追究,是否有進一步處置他的手段!”
程不器追問時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一手還拍了一下桌子,將還在苦苦忍受劇痛的褚成青嚇的又是渾身一抖,急忙道:
“小王爺饒命,小王爺饒命!罪官罪官不敢隱瞞,成親王確實提過這麼一句,但他的原話只是讓罪官盯著些這名學子的動向,若是實在壓不住,就暗下轉告給成親王,他會另做安排處理此事。”
程不器當然知道褚成青口中說的,成親王所說的其他安排是什麼意思,雖然出一樁今科學子橫死的案子不好收場,但依照成親王的安排,若是王尚可一直頭鐵,絲毫不懂得收斂,一心要將此事鬧大,那絕對逃不了成親王的毒手!
此事程不器只是勉強壓制住胸中怒火,但記錄褚成青供詞的狼毫筆卻是一筆重過一筆,記載完畢又是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嚇得褚成青渾身一抖。
程不器經過兩次暗審,確定了此次科考之中大案的始作俑者,就是成親王李承懷,其他的幫兇則是以褚成青以及翰林院的周振乾與範無落三人,還有一些知道些內情,暗中幫襯的其他官員在場,整個就是一次踐踏世間公平道義的徇私大案。
程不器看了一遍記錄下的褚成青口供,轉而目光冷冽地盯著他,緩緩開口道:
“你這禮部侍郎的官職,是否也是依靠這種手段,靠著哪位大人物得來的?”
褚成青不敢再編造半句假話,小心道:
“不敢瞞小王爺,罪官也是科舉出身,做了七年小吏,後來投入了成親王門下,才被提拔至侍郎之職。”
程不器怒不可抑地又是拍案而起,低吼道:
“你個沒心沒肺的狗東西,自己也是走科考這條路,寒窗苦讀十年才一朝翻身,如今卻轉過頭來幫著這些權勢大臣打壓寒門學子,還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褚成青被程不器的怒氣又嚇了一跳,但見他沒有靠近,才暗鬆一口氣,隨即語氣也頗有兩分傷感,道:
“罪官不敢訴苦,可小王爺哪裡知道,當下朝廷之中,不投靠幾位大人物,頭頂上沒有人提攜,像我等這種小吏,哪有出頭之日?”
“可一旦拜了山門,再想獨善其身又如何可為?就好比罪官這等小官小吏,又怎敢得罪成親王?”
“你少給本世子找藉口,不出人頭地,是會要你命還是吃不飽飯?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