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器此話,實則是說要找許文德的真親戚問他的姓名,言下之意已經隱含告訴李承懷,他已經察覺了許文德身份造假的問題。
此時程不器沒有明著直問,是想先探一探這位成親王的口風,同時要是能夠讓許文德當著李承懷的面,露出一些馬腳,那就再好不過了。
而且李承懷縱使精明如斯,此時也沒聽出程不器這一番弦外之音。
程不器只能更加明顯地說道:
“新姑爺不知是何姓名,籍貫何方?”
許文德心中一緊,立時想起了那日在花語閣內,被程不器當著曉夢的面責難的場景,這位威王世子明明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真名,為何此時還故意發問?
許文德記得清清楚楚,那天在花語閣內,自己最初是頂著新科狀元王尚可這個身份,被威王府的人從街上攔下,帶著去見這位威王世子的。
但很快程不器就拆穿了自己的身份,因為他身旁的曉夢就是許文德舊識,當面說出他的真名,自己也不敢反駁。
不過當時許文德被程不器的護衛打斷了雙腿,自己驚懼之下沒有仔細思考,同時發覺他對曉夢好似有些非同一般,於是只做了簡單的猜測,認為這位威王世子並非是真的察覺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因為他與曉夢之前的關係而遷怒自己。
許文德事後也未將詳情告訴李承懷,此時被程不器找上門來,被他再次當面詢問姓名,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出自己真名,還是報出王尚可這個名字。
許文德心中猶豫緊張,忙著望了李承懷一眼,見他氣定神閒地端著茶杯飲了一口,一個平淡的眼神,立時給了他心中一顆定心丸。
此時自己有當朝的成親王一旁撐腰,自己不必過多害怕,於是壯著膽子道:
“回世子殿下的話,在下名叫王尚可。”
程不器假裝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又開口道:
“原來如此,那不知王公子,可有一位叫做許文德的好友,應當關係匪淺才是。”
此話一出,不止是許文德心中一涼,李淮月一時間也是面容失色,就是氣定神閒的李承懷,心中也已經知道,這位威王世子絕對發覺了自己操縱的科考徇私一事。
程不器剛剛這一問,其實還有一個選擇,如果說許文德此時不裝腔作勢,說出的是自己的本名,而不是冒用王尚可的名字,程不器就會問他是否認識一個叫做王尚可的書生,兩者結果都是一致。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畢竟這位新科狀元已經在外人面前露了臉,名字已經繫結了王尚可,幾乎沒有可能還敢叫回本 名。
也只有程不器已經在花語閣內知道了他的本名,才多少有這一絲設想。
只是這一瞬間,許文德額頭的冷汗就冒了出來,李淮月則是緊張地攥緊了手中的布帕,擔憂地朝著自己父王看了一眼。
李承懷也察覺事情不妙,但直到此時此刻程不器並未挑明,他知道科考一事,是要來藉機要挾自己這位高權重的成親王,還是說只是圖一時樂趣,根本沒有管這件閒事的心情。
李承懷自然不能直接承認,而是笑道:
“程世子不知從何聽說,小婿有這樣一個朋友?莫非是他本人告訴你的,還是你口中那位許文德許公子,告訴程世子說認識尚可?”
李承懷說話間仍舊一臉笑容,並未將心中的震驚展現出來,而他話中之意,則是要等著程不器回答自己的問題之後,推翻他所說的許文德之人的存在。
若是程不器回答,許文德的名字乃是當下堂中坐著的假‘王尚可’,也就是許文德本人告訴程不器這個名字,那李承懷可以當面讓這個便宜女婿矢口否認。
若是程不器回答是真‘王尚可’本人,告訴程不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