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上下雖然都是文官,但並非就是對武事完全不知,畢竟陸家老祖當年在軍中擔任軍士中郎將,跟隨程烈征討中原六國時,也積攢下一些底蘊,對於李承懷府中的武力有一些瞭解。
能夠悄無聲息,在人口極為稠密的長安城內,將當朝親王在重重護衛之中劫走,這本身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但陸文楨卻並不覺得震驚,因為他雖然一直對外界許多事保持沉默,心中卻是一汪清水十分清醒。
在得知這一訊息時,陸文楨當先就開始將長安城內多方勢力進行比對,尤其是擁有足夠的高手,能夠創造劫持李承懷條件的,就只有那麼一兩方勢力。
並且與此同時,陸文毅也與陸文楨聊起了威王世子程不器,在暗中追查這一屆科考舞弊案的經過,讓陸文楨敏銳地意識到,李承懷失蹤一事,大機率與程不器也有關係。
陸文楨只是與陸文毅進行一番討論,憑藉他對長安近來的一些局勢變化的分析,幾乎就肯定了此次在暗中對李承懷動手的是程不器。
但得出這一結論,陸文楨與陸文毅兄弟二人,都沒有太過震驚,也沒有覺得會有什麼不良的後果,反而有兩分認同一般,覺得程不器這樣的行為,並非完全是瞎胡鬧。
陸家二老,對程不器的看法其實都很不錯,甚至還有幾分格外的看好,同時也考慮到柳茹玉下嫁陸府八年來的境遇,也在暗中為兩人走到一起開了綠燈。
否則以大周的禮儀規制,不說陸家有管教程不器的資格,但鑑於他與陸家兒媳之間親密的關係有背禮法,斥責他還是敢的。
柳茹玉下嫁陸府,完全是柳謝為了保全她不得已而為之,而柳茹玉也曾為了心中的那份堅守,不惜割腕自殺。
但命運的安排十分奇妙,那個不被柳茹玉喜歡,但其實對她心儀多年的陸叔鴻,突發意外早她一步死去,讓柳茹玉多少能夠接受繼續活下來的結果,這才有瞭如今與程不器的再度重逢。
不反對程不器與柳茹玉再續前緣,除開陸家二老對男女婚配之事的開明態度,還有一點就是程不器所在威王府的地位,同時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陸家不敢也不願與程不器這位威王府的未來繼承人交惡。
別的王府,或者說當今的皇室,未來的繼承人也許存在一定的變動,但程不器這個天下第一藩王的傳承者,地位卻是牢不可破,至少在不知道北境實情的陸家上下來看,作為威王夫婦獨子的程不器,是沒有任何懸念的繼承人。
而且自從程不器南下長安城之後,整個京城被攪弄起不少風雲,最引人注目的藩王世子,不僅僅是他的身份舉足輕重,他的一些親近或是疏遠的態度也尤為重要,所以陸文楨也對程不器格外看重。
當下長安城內多方勢力匯聚,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現下兩個皇子奪嫡一事。
太子李焱是嫡長子,生母先皇后柳嘉媛出自金陵柳氏,生來就是陸文楨等人堅定的支援物件,背靠柳氏一族,理論上也是沒有任何疑問的第一繼承人。
但很明顯,皇帝李承安本人並不是這麼想的,反而還一味地限制李焱的權利,同時親自領頭,在朝中扶持了不少勢力來支援自己看好的三皇子李宣,幾乎讓他已有與太子李焱一爭之力。
因為這件事,陸文楨其實不止一次態度強烈地糾集眾多支援立嫡立長的大臣上書,削減李宣一些不合禮法規制的許可權,同時將李焱作為太子該有的一些處置朝政的權利交付給他。
不過李承安私下也數次與陸文楨面談,用一種培養李宣,是為了刺激李焱本人,激發他的能力這種藉口,將陸文楨等人的強烈要求搪塞過去。
陸文楨當然看得出李承安的真正心思,但他在意的是大周皇座的未來繼承人,是否符合數百年來所遵循的規制,同時也要儘量團結各方力量,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