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微微閉了眼。
乞丐翻了翻身,左臉上印著地上的痕跡,也是不語。
隨後是寂靜。
夜很快過去,天已經開始亮了,但卻看不到太陽。
亓荒城的城牆上,寒風烈烈。
素衣少女坐在牆頭上,身上披著一件被子,眼神淡淡地無助。
青衣少女站在旁邊,帶鞘之劍放在餘洛身邊,一手扶在城牆上,向城外望去,風一吹,衣衫款款而動。
餘洛抓了抓被子:“姐,我有些冷了。”
餘嵐轉頭衝她笑了笑:“丫頭,再忍一會兒,我帶你去吃拉麵。”
餘洛連連點頭,勉強笑了笑。
餘嵐轉身扭腰,也坐上牆頭,挨著少女,拍拍她腦袋:“要是還有些困的話,可以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兒。”
話一說完,少女真就歪頭靠在餘嵐肩上,有些虛弱地說:“我近幾日只覺得頭更痛了,越來越沒有力氣了。”
偏頭望向冷俊又溫和的臉,低語道:“姐,你說我這病要是醫治不好怎麼辦?我會不會死,然後再也見不到爹和你?”
餘嵐伸手環住她肩膀:“你要是再胡說,我把你從這扔下去。這世上怎麼會有治不好的病,亓荒沒有能醫治的,那就去大雲京城,京城沒有,那就去大雲之外……
要是整個世界都沒有的話,姐就陪你,一起死。”
少女眼中擒不住淚水,把臉藏起來:“我……我不要。要是我就真的死了的話,你也不能死,我不要你也死。”
餘嵐聽著揪心的言語,鼻子一酸,喉嚨哽咽,也只得強忍著安慰說道,
“好……不死,我們都要活著。”
寧靜的城牆上空無他人,兩少女就這樣依在一起坐著,望著城中,等著暴風雨的來臨。空氣沉悶,讓人窒息。
而城中的百姓陸陸續續地起身出門,按部就班的復重複昨天的事。不覺得何為無聊,也不知是否有過樂事。
少一兩盞燈火也改變不了萬市光明,僅是一會兒功夫,這座小城也像以前一樣繁華盡景了。
守城之人緩緩到位,打了個哈欠,開城門,拉木障,拄著手中長矛,懶懶地望著前方。
突然看到前方有異,守城人眼睛微眯,張著脖子看了半天。
直到塵煙起,馬蹄聲來,守城人這才看清,連忙叫人去城主府。
臨近城門,馬蹄聲卻不減。望著快速而來的一大片人,守城人膽壯起膽子吼了一聲:“城門周圍,速速下馬!”
直到城門面前,首當之人才一拉馬繩。馬兒長嘯一聲,抬起前腳蹬了幾下,便踏步而立了。
寧城人差點被踹著,連忙向後躲了躲。再看一眼時,心中起了慌亂。
這匹馬身高六尺。體態膘悍,一身黑色鬃毛,額頭月牙狀的白髯,再一身的鐵甲護膝,分明是精良戰馬。
此人一停,身後眾騎也拉馬繩,齊齊半側,整齊劃一。
守城人臉冒冷汗:“你們是沚水城的兵將?這般動作,是想開戰?”
為首之人高聲:“我等只為今日婚事而來,還請通報餘城主與餘二小姐,由我護送至沚水。”
守城人皺眉:“精兵精馬都來了,卻把話說得如此輕鬆!何況一城之主的婚事,這麼潦草可不行吧?”
那人冷哼一聲:“要說典禮,那七日之前不就已經辦了嗎?”說話時揮揮手,身後眾人站開,一頂金花紅紗的轎子便已停在那。
“如此就行,可有不當之處?”那人坐於馬上,俯視下望。
守城人猶豫著開口:“雖由不得我來說,這自然……”
“自然便可以。”一聲蒼老的聲音接過話來。眾人扭頭望去,正是緩緩而來的大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