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著長木棍的老者,是胡輪村的胡村長。
他用被白鬍子遮住的嘴介紹著胡輪村,慢悠悠的帶領著苟六一及他們的馬車晃著前行。
從村長的名字就知道,胡輪村多數人姓胡,村裡的男人,很多都去吃軍糧去了。
烏老頭走近苟六一:“娃娃,何時能給我兒用藥?”
苟六一屏了屏呼吸:“藥能隨便吃嗎?等安頓下來,我得看過你兒子的情況之後再用藥。”
烏老抿著嘴點頭,他知道自己身上不好聞,天天抱著兒子躲躲藏藏的跑了近一年,又沒地方洗澡,身上能好聞就怪了。
看看苟六一的頭頂,烏老內心有些掙扎,不知自己的這決定是否正確,是否會耽誤兒子尋神醫救治的時機。
他走回拉著兒子的板車旁,自己真是到了撿一根稻草,都認為可以救命的地步了。
四年了,一直在想各種辦法救治兒子,為兒解毒。
可藥材有限,這毒又十分詭異,他也束手無策。
烏老抬頭看看天上盤旋的烏鴉,但願這次賭對了,這個女娃娃會成為兒子的貴人。
苟六一看見破破爛爛的房屋,稀稀拉拉的田地,以及田地裡舀水澆地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一句話閃現在她腦殼裡:汗滴禾下土。
胡村長的小孫子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向蹲破門口挖石子的小男孩:“賤人!”
小男孩站起身,看看來人,轉身就進了破門。
苟六一:……
村莊霸凌?
看被砸的孩子不太像漢人,苟六一問出聲:“他怎麼了?”
胡村長抬手示意世子他們繼續走:“他們是輪羌族……”
在胡村長的介紹下,苟六一清楚了,本來這裡是輪羌族的地盤,被大煌朝打下來後,遷來了胡氏族人和其他難民流民。
因為胡姓和輪姓居多,村子的名字被叫做了胡輪村。
現在這裡胡氏族人地位最高,其次是散民,最後是輪羌族人。
輪羌族人的地位可以說還不如他們養的狗羊豬。
苟六一一路同情的看著世子爹,這裡不僅條件差,人文關係也很麻煩!
想了想胡輪村的地理位置,苟六一理解為何要搶輪羌族的地盤了。
北邊同兇奴隔著一座山,西邊同金刀朝隔著一片草,再往西南過去,是一片黃沙。
若這個地方被金刀或兇奴佔了,那攻打大煌朝就容易很多。
“這是胡家堡,大人裡面請。”
苟六一仰頭,烏鴉在上空盤旋。
黃土加石塊壘起了高牆,拱形正門上刻著胡家堡。
苟六一咂巴一下嘴,這是完全把輪羌族人排斥在外了。
整個堡成四方形,只有前後兩個門,正門上和高牆四個角都建有塔亭,裡面各站著兩個男丁,看樣子是屬於站崗巡邏的。
塔亭裡堆著燃火之物,塔亭之間有迴廊相連。
苟六一覺著,這塔亭應屬於小型烽火臺,當這裡出事,便會燃起煙火。
這樣軍隊的烽火臺定可發現,胡輪村的人就可在堡內躲避,等待軍隊的救援。
不得不說,這堡建的挺有水平,在戰亂時確實可保暫時安全。
苟六一看看老者和那些婦女,難怪一個村子敢留下這麼多婦孺弱小。
堡內房屋相連,有街道,有集市,很像一個小型城池。
大多數房屋都是一層兩層,有一處很顯眼,五層高樓。
苟六一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在這地方會有一棟這麼高的樓,難得,難得!
“不能進!”
苟六一疑惑的看看胡村長,再看看攔住路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