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
夕陽湮沒於天際,最後一絲天光散去。
月合和葉鼎之終於走到了一座城池。
小姑娘輕裝上陣,奈何體力不支,走了整整三個時辰,兩條腿又酸又軟,渾身無力。
腳底板硬邦邦的,每走一步鑽心的疼,估摸著要起水泡了。
“我後悔了。”
月合站在空蕩蕩的街上,仰頭瞟了眼黑漆漆的天空,氣息奄奄,特別想哭。
“以後再也不地蹦了,打死都不幹!”
是她錯估了形式。
兔子國交通工具發達,公交、地鐵、火車、高鐵、飛機、輪渡……千萬裡的距離,幾個小時就能到達,還是安穩坐著,不需要費力的那種。
這個世界類似於兔子國的古代,每座城池間相距甚遠。
周邊群山環繞,丘陵遍佈。
沒有馬匹和輕功,光靠兩條腿走路,運動強度幾乎堪比她在兔子國一個星期的量。
瞧著小姑娘生無可戀的表情,濃濃的內疚湧上葉鼎之心頭。
“雲滄姑娘,這次天啟的行程我一個人就可以,你其實不必去。”
月合小雞啄食般連連點頭,“所以我現在想放棄了,明天買輛馬車回司農署。”
葉鼎之:“……”
這、這麼灑脫的嗎?
他眉梢一凝,認真思索起可行性,“好!就這麼定了!”
月合拍拍掌,無情打破他的幻想:“你自己能行,我絕不會沒事找事跑這一趟。”
葉鼎之:“……”
少年的自尊心被擊得粉碎。
他想起自己兩次入天啟,一次與文君重逢,一次搶親失敗。憑藉他自己,貌似真的沒有絲毫勝算。
“抱歉!連累你受苦了。”葉鼎之躬身一禮。
月合立時挺起胸膛,露出狐狸似的狡猾笑容,抬起手,朝他做了個數錢的動作。
“用嘴說太虛偽,來點實在的。”
葉鼎之詫異挑眉,輕嘆口氣,在懷裡摸來摸去,摸到一塊銀錠子。
“我就這麼多錢,不嫌棄的話,你先收著,將來我再掙了錢還你。”
【麻麻,不要信他的大餅。親兄弟明算賬,拿到手裡的才是自己的!】
小飽飽現在對於錢十分精明。
為了積攢能量,它看書自學財經和算賬,沒人能逃過它的火眼金睛。
【麻麻,葉鼎之欠我們良多。弄個賬本,一筆一筆記清楚,等他和易文君終成眷屬後,夫妻倆下半輩子打工給咱們還債!】
月閤眼神一閃。
不錯不錯!
這是個好主意!
“我不是聖母,這些錢你們得還……”
她把小飽飽說的那一套悉數告知葉鼎之。
“你們上哪兒找我這樣的大善人,救兩個人拿一分錢。嘖嘖!我真了不起。”
葉鼎之:“……”
他想撬開小姑娘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些什麼東西。
面對普通百姓,她是在世菩薩,無私奉獻。除此之外的任何人,她逮住機會就薅羊毛。
“行吧!”
葉鼎之深知眼前的姑娘與眾不同,不可用尋常眼光看待。
畢竟,人家收到錢,的的確確辦了實事,比什麼琅琊王、李先生靠譜多了。
“雲滄姑娘,你開個價。”
月合從暖黃色包袱裡掏出記事本,用舌頭舔了舔乾涸的毛筆,頭也不抬地問:“平反是合作共贏,不要錢;
營救美人姐姐,一萬兩;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百萬兩,外加欠我一個人情。
你選哪個?”
葉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