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遙見晴雯飛撲而來,忙不迭展臂相迎,穩穩將其接入懷中,遂笑道:
“我的晴雯,果真是你,我方才還疑是夢中相見。”
言罷,雙臂環緊,似欲把那多日別緒、不盡相思,皆揉入此擁。
晴雯於其懷中,微微仰首,星眸波光流轉,滿是情思:“爺這一遭遠行,可知晴雯日夜憂心,茶飯皆難下嚥。”
賈環輕緩地撫著她那如墨秀髮,聲若幽泉:“皆是我之過,行軍作戰,諸事繁雜,難以脫身,以致未能早日與你相聚。”
晴雯玉手在賈環額頭、眼角、臉頰細細摩挲,終是捧住其頸,櫻唇印上。
待賈環情意綿綿予以回應,加深此吻後,晴雯卻又蛾眉輕蹙,一臉嫌意,嗔怪道:
“瞧瞧你這渾身酒氣,府裡也不多喚幾個丫鬟伺候著。
若我不來,你怕是要這般邋遢模樣徑直上床安歇了罷?”
賈環略顯赧然,抬手撓了撓頭,憨笑道:“軍營之中,諸事從簡,哪顧得上許多矯情。
有時為追剿敵軍,半月未沐亦是常事。”
說罷,嬉皮笑臉地攬住晴雯,故意呵出一口酒氣:
“你且莫要惱,出門在外,我心心念念者,唯你而已。
每至夜闌人靜,臥於榻上,便思,若得晴雯在側,侍奉沐浴,而後安睡,該是何等美事。”
晴雯聞之,粉拳輕捶其胸,啐道:“你這沒個正形的爺,嘴裡盡是些胡言亂語。
我千里迢迢趕來照料於你,你倒好,先來打趣我。”
然那眉眼之間,卻盡是盈盈笑意與絲絲嬌嗔。
當下,晴雯即刻喚來小丫鬟,疾聲吩咐速備熱水與潔淨衣裳。
待諸事皆妥,晴雯親為賈環寬衣解帶,一面侍奉其入浴,一面口中唸唸有詞:
“爺在軍中糙礪慣了,如今既回府中,總得拾掇得清爽利落些才是。
虧得我心細,不然怎可瞧出爺這副狼狽樣兒。”
賈環愜意地躺在浴桶中,任晴雯那纖細的手指在髮間穿梭,清洗著征塵。
只覺渾身舒暢,笑道:“有晴雯你在,我才似回了家一般。”
晴雯為其洗淨秀髮,自個兒也步入浴桶,細細打量賈環周身,末了,奇道:
“常言一將功成萬骨枯,爺如今貴為冠軍侯,身上竟無絲毫傷痕,真真是令人欽佩。”
賈環將她輕擁入懷,笑問:“想知曉我毫髮無損的秘辛嗎?”
晴雯眼眸之中滿是好奇之色,忙不迭點頭:“爺快些道來,莫要再賣關子。”
賈環故作神秘之態,湊近她耳畔,悄聲道:“只因我懼怕傷痛,故敵軍揮刀相向時,我只全力躲避。”
晴雯聞聽,“噗嗤”一聲笑出,玉手在賈環肩頭用力一推,嗔怪道:
“爺就會拿我取樂,我還當是何等了不得的訣竅,原是這般促狹言語。”
賈環卻順勢將她摟得更緊,笑道:“這可是真心話,我可捨不得自己受傷,不然如何回來見我的晴雯姑娘。”
晴雯白了他一眼,於其肩頭輕咬一口,挑眉得意道:“威名赫赫的冠軍侯,終是敗於我這小女子齒下。”
賈環假意呼痛,卻仍牢牢箍著晴雯不肯鬆手,道:“你這小蹄子,下嘴如此狠辣,也不怕傷了我,往後可要如何賠罪?”
晴雯仰起俏臉,柳眉輕挑:“哼,誰叫你油嘴滑舌,我不過略施懲戒。
爺若是個嬌弱的人兒,此一下怕是早哭天搶地了。
既如此,待明日,我便去告知眾人,冠軍侯被我晴雯收拾得服服帖帖。”
賈環笑著在她鼻尖輕輕一刮:“你呀,休要頑皮。
我且問你,我不在此諸多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