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是為了大局!”王琦硬著頭皮說道,“臣是為了平衡各方利益,順利將新政推行下去!”
“你的各方利益就是官員和士紳都把錢賺了,自己撈得盆滿缽滿,最後百姓承擔所有,還要對你感恩戴德,朕還要對你褒獎贊賞是嗎!”
“陛下,臣……”
王琦還想狡辯,見皇帝已經亮出鋒利的刀刃,曹謙德立刻知道風向。
陛下,收拾這種小雜魚,讓我曹謙德這條舔狗來吧!
原本劉文靜準備出頭顯擺一下自己天樞司的權威,豈料曹謙德先跳出來,曹謙德一臉正義凜然地呵斥:“大膽!證據確鑿,你還敢在至尊面前饒舌!豈不料聖明的陛下,早已洞悉一切!”
“就是……”劉文靜立刻接過話,準備對王琦一頓口誅筆伐。
可他才說了兩個字,曹謙德又嫉惡如仇般痛斥:“你欺君罔上!是要抄家滅族的死罪!”
王琦臉色蒼白如紙,想要說的話被曹謙德懟了回去。
一邊的王儒也神色鐵青,直呼自己兒子辦事太馬虎,居然留了信箋!
但其實這是人在面臨巨大危機的時候的一種本能甩鍋。
任何一種違法犯罪,都會留下痕跡,更何況這種牽涉到集體利益的事情。
假設王琦不給出確切的信做指示,休寧縣縣令張德會按照他的意思去辦嗎?
就算張德去辦了,士紳高價賣田,多出來的利益,會貢獻一部分給王琦嗎?
下面計程車紳、吏員和縣令之所以會貢獻一部分利益上去,是上面做出了保他們的承諾。
如果上面不做出這種承諾,下面的人也會去辦,也會給上面利益,但不會以這件事的名義去給,而是往常的孝敬,數目遠遠比不上。
也就是說,王琦不寫信,也能拿錢,只不過拿的遠少於寫信。
像王琦這種出身蘇州本地名門的人,父親又是當世大儒,一般不會為錢財動心。
或者說,不會為一般的錢財動心。
但這一次,他不但動心了,還冒著極大的風險親筆寫信。
這看起來很傻?
只能說牽涉的利益實在太大,大到都在鋌而走險!
這個時代的田和商業還不一樣。
商業是買賣,到官員那裡,說不定是一錘子買賣,最多賺個幾千兩,最高賺萬兩。
可田確實絕大多數人都必須擁有的,它的基數非常龐大。
基數一大,聚少必成多。
例如新安郡有良田五百萬畝,在這一次新政中要成交的假設有三百萬畝,王琦從每一畝抽成哪怕0.1兩,也有三十萬兩。
一畝地賣十兩,王琦只從裡面抽取0.1兩,可能嗎?
假設從去0.5兩,他能拿到手的是150萬兩!
這就是基數大的作用!
“陛下,臣認為……”劉文靜再一次出口。
但依然沒說完,曹謙德跳起來義正辭嚴地高呼:“陛下,臣認為,應該立刻處死王琦,給新安郡百姓,更是給蘇州百姓一個交代!”
王琦嚇得癱軟在地上,其他官員神色慘然,王儒面如死灰。
劉文靜也鬱悶得吐血。
“既然左相堅持,朕不殺王琦,無法向天下人交代了。”
“陛下饒命!臣只是一時糊塗……”
說話間,禁衛軍已經過來架起王琦,王琦全身癱軟,只是口中不斷說著:“陛下饒命……”
眾人見狀,又是驚恐又是慶幸,還好不是自己。
“陛下,看在老臣的份上,饒了犬子一命吧。”王儒哭訴道。
等拖到門口,李彥突然說道:“既然王老夫子都為你求情了,朕就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