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你聽我說——這次都是我釀成的大錯,一步錯,步步錯,無可挽回……”
淵瓷英神情平靜,語氣淡然的說道。
“小妹,不要再說了!大兄不怨你,當時的刺殺行動,我也是同意了的!你不能放棄啊,咱們有很大機會逃出洛陽城去的,我怎麼能忍心將你留下來!”
淵太祚痛苦道。
淵瓷英聞言,眸光裡閃過一絲絕望,悽然搖頭,道:“大兄,你說錯了。不忍心的不是你,而是我呀……”
“小妹……”
淵太祚愕然望著妹妹。
只聽淵瓷英繼續說道:“大兄,其實你我都知道,逃出洛陽城,才是困難的開始。強行出城,沒有官引文書,我們能走多遠?要從洛陽一路殺回遼東去嗎?”
淵太祚呆呆出神,無言以對。
小妹說的這些的話,他心底當然知道。不過,眼下只能強迫自己忘掉艱辛,一步步的越過每一道的阻隔。
縱然殺出洛陽城是絕境,但是若讓他呆在洛陽城裡坐以待斃,他更做不到!
“我武藝很低微,又是女子,只怕路上會連累你們。只從這一點,我便不能走!”
淵瓷英微微苦笑。
“小妹!”淵太祚紅著眼睛,低吼了一聲。
“所以說呀,其實狠心的是我,明明是我做錯了,卻害得大兄這般下場……”淵瓷英淚水像珠子一樣落下,“大兄不必為我擔心,相比你們的處境,我留下來,或許反而是最輕鬆、容易的那個。”
淵太祚心如刀絞,淚水終於流下來,看著妹妹的絕世容顏,顫聲道:“活下去。”
淵瓷英悽美的點頭。
“走!”
淵太祚終是果決之人,不再看妹妹,轉身走到房間外面,朝著陰明川兄妹一揮手。
“東部大人,郡主呢?”女婢陰明珠,震驚的朝房間裡望去。
“明珠,你們走吧!我要留下來。”
淵瓷英緩緩走出來,微笑看著服侍了自己十幾年的婢女。
“郡主——”
陰明珠臉『色』蒼白,立刻跪了下去。
“郡主若不走,明珠也不走了!”
淵瓷英上前,『摸』了『摸』陰明珠的秀髮,拂過她的臉龐,低聲道:“明珠,是我對不住你,你替我保護好大兄。”
話未說完,淚如雨下。
她心中深知,此時一別,便是永別。
回遼東是一條不歸路,千難萬險。他們一行人裡,若是有誰能活著回到遼東,那也一定是淵太祚,而絕不可能是陰氏兄妹!言外之意就是,陰明珠是必死的,是為了掩護淵太祚迴歸遼東的死士。
若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會讓陰明珠活下來,可惜沒有。
“郡主——”
陰明珠跪地痛哭。
“明珠,咱們該走了。”陰明川拍了拍妹妹。
陰明珠這才止住淚水,站起身來,走到呆愣著看著一切的阿水面前,抱了她一下,泣聲道:“阿水,替我好好照顧好郡主——”
“阿水知道了。”阿水『迷』茫的應道。
“保重!”
淵太祚揮了揮手,跟妹妹道別。
陰明川等人緊緊跟隨而去,壯烈而絕然。
“阿水。”
淵瓷英拔下了髮釵,讓如瀑的秀髮披在了後背上。
“郡主,阿水在呢。”
“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
金家正院,淵太祚帶了人候在院子裡,等候金家一起出發。
“什麼!泉秀還沒有回來?他去了哪裡?”
房間裡,金昌貞一臉驚愕。